「是啊,是啊!」找到新話題,一群人全興致勃勃,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左少羿被他們一人一句,問得無力招架,只能苦笑連連,完全無言以對。
「我看八成已經抵達本壘了啦!」不知由何處冒出了這麼一句。
靜默了三秒鐘──
「你怎麼知道?」又有人接續問了句。
「如果你有一個漂亮、身材又婀娜多姿的女朋友,請問你睡得著嗎?」就算睡得著,也沒人捨得把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吧?
「那倒也是哦!除非不是男人,否則有誰『凍欸條』?」
這回,曖昧的竊笑,加上寓意深遠的眼神,不約而同的出現在每一個人臉上。
夠了!真是愈來愈不像話!
「你們別鬧了──」左少羿連笑都無力了。
他要是告訴他們,他和曦媛,一直都是單單純純的交往,溫存的吻已是極限,從未有過烈火般的激情,這群思想不怎麼純正的男人也不會信吧?
他無意向任何人解釋他的心態。身為男人,他否認不了無法避免的生理需求,然而,在尚未許她婚姻為保障前,他不願侵犯她,這是對小媛最基本的尊重與珍惜。
然而,其它人可不這麼想了。
他的沉默,極自然的被當成了默認。
「唷,好『性』福,好嫉妒哦!」
「喝你們的酒啦,少胡言亂語。」
「左少羿,你是不是男人啊!居然學個娘兒們喝水果酒!」下一刻,手中的杯子已被奪了去,換上一杯威士忌。
左少羿皺了下眉。「我酒量不好,你們別──」
「醉就醉嘛!正好給駱大美人一個激情的夜晚。」
「嗯、嗯、嗯!」朋友B接著附和。「人家說喝醉酒的男人特別勇猛,別具『爆發力』,駱大美人會感激我們的。」
「不錯,就許駱大美人一個浪漫的情人夜吧!」
「喂──」根本來不及抗議,滿杯的烈酒就這麼強迫中獎地被灌了滿口。
「咳、咳咳!」喉間有如烈火燒灼,左少羿嗆得俊容泛紅。
「來未來,咱們敬這春風得意的青年才俊一杯。」
「喂,我不行──唔。」可憐的左少羿,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烈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三兩下便天旋地轉,暈頭轉向。
「我……」眼前霧茫一片,清明的腦子被浮動的不明幻影所取代。
「唉,你該不會真的醉了吧?」一旁的朋友推了推他。
腦子糊成一堆,神智被酒精急遽吞噬,他感覺自己宛如置身在雲絮當中,飄飄浮浮──
「這下,駱大美人有福了。」幾個人交換了心照不宣的譫笑,一致決定將他送到駱家!
夜深人靜的駱家,響起了清脆悅耳的門鈴聲。
「天哪!少羿,你怎麼喝這麼醉?」前來應門的駱曦媛驚呼了聲。
步履虛浮的左少羿踩了幾個不穩的步調,整個人險險往前栽。
「唉,小心──」駱曦媛趕忙扶住他。
左少羿甩甩頭,勉強撐起千斤重的眼皮。「小──小媛?」
噢,不行,頭好沈,星星好像全跑到他眼前來了,他卻抓不住半顆──
他無力地放鬆身子,決定不再企圖掙扎。
「少羿」他頭靠在她肩上,雙手環著她的腰,她幾乎要撐不住他的重量。
「你們難道不知道他酒量不好?怎麼還讓他喝成這樣?」略合指責的目光瞥向眼前的一群人。她深知少羿是個極為自製的人,絕不會把自己搞得酩酊大醉,八九不離十又是他們在搗蛋。
「呃……呵呵……」眾人心虛地傻笑以對。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少羿就交給你了,隨你要煎要煮、要生吃要火烤……哎唷!」身旁友人手肘一頂,這人才自知失言。
「笨蛋,人家在為男朋友心疼得半死了,你還淨說些鳥話!」
「嘿咩!不知死活。」
「你們──」駱曦媛簡直無言以對。
見著她羞惱的模樣,他們也很懂得見好就收,明哲保身的道理,趕忙說:「看看你們,欺侮人家的男朋友,有人在為男友抱不平了,要命的就快閃哦!」
「唉呀,時候真的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是啊,是啊,我『七仔』還在等我呢!」
道別聲此起彼落,她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群人便已盡作鳥獸散。
駱曦媛簡直哭笑不得。
沒法兒,她只好先將左少羿扶進她房中。
衡量了下情況,時間也晚了,乾脆就讓他在這兒睡一晚,以免擾了左家父母的好眠。
正想進浴室擰條熱毛巾好替他擦臉,電話鈴聲適時響了起來。
「喂,小敏啊?怎樣?你別哭啊,慢慢說……啊?怎麼會呢?你先別激動,我……可是……」駱曦媛看了看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左少羿,再斟酌事態的輕重,她毅然道:「你等我,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後,她抓了件外套走出房間,就在這時,隔壁的房門同時打開,駱曦晨揉了揉惺忪睡眼。「姊,怎麼回事啊?又是門鈴又是電話的。」
「小晨,你來得正好,少羿喝醉了,你幫我照顧他。」
「那你呢?」駱曦晨不解地問。
「我高中學姊,就是那個和她男朋友一見鍾情,然後閃電結婚,連書也不讀的小敏姊,記不記得?她老公有外遇,要跟她離婚,她哭得好傷心,我擔心她想不開,所以……」
「好好好,那你快去,左大哥就交給我了。」駱曦晨向來古道熱腸,聽到這種事,哪會無動於衷?就只差沒拿根棒球棍陪她去海扁那個無情無義的薄情郎。
「那,少羿就麻煩你了。」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曦晨很阿莎力地拍胸脯保證。
有時她都會想,她的身材之所以會這麼「可歌可泣」兼「莊敬自強」,是不是因為太過講義氣的關係?就算本來還有點料,也早被自己拍得龜縮到「回歸自然」了。
向姊姊揮手道別後,駱曦晨進到房中。
哈!不過就是照顧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醉漢嘛!那有何難?瞧他,睡得像頭死豬,她只消一根手指就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