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希望,方燕和他在一起後,能學著成熟懂事些,這樣就夠了。
「呆頭呆腦的,又在想什麼了?」言仲夏敲了她的頭一記。
「我找到房子了,這兩天就搬出去。」每天躺在充滿他的氣息的枕被上,心總是莫名地酸,酸到想掉淚,她都快不認識這麼白癡的自己了,不早早搬出去,她就快受不了了。
「噢。」他隨意點頭,倒頭一躺,枕著她的腿閉目養神。
「欽——」她推了推他。
「讓我睡一下。」
「回房去睡。」他昨天好晚才回來。
「不必了。」他模糊哼吟。「晚點陪我去一個地方。」
本想問要去哪裡,看他一臉倦累,也就不忍心吵他了。
言立冬打完球回來,弄得聲音乒乓作響,還被她拿礦泉水空瓶子扔出一個腫包。「不會小聲點啊!」
「唷,可濃情蜜意了。」
「再胡說八道,我縫了你的嘴。」腿已有些酸麻,但看他睡得這麼熟,又不忍驚醒他。
「本來就是嘛!早搬回去和你睡,夜裡還能互相取暖,幹麼和我擠一張床?也
不曉得在廾ㄍ—ㄥ什麼。」
[言、立、冬!你思想再這麼低級,我早晚剁了你餵豬。」人家早有美嬌娘,還恩愛得很呢,而他們是死黨,熟到都快爛了,哪有可能?
「你們在吵什麼?」言仲夏睏倦地發出呢噥,翻了個身,順手圈摟住她的腰,繼續睡。
「我低級?」言立冬邪氣地挑眉。有哪門子的好哥兒們會像他們這樣?百無禁忌到只差沒親吻愛撫兼上床?不過依他看——也快了。
方歆懶得理他,閒來沒事,開始撫玩他的發。嗯,他髮質不錯,又黑又濃,柔軟又沒半根分叉,改天要問問他怎麼保養的。
「幾點了?」言仲夏撐起眼皮,剛睡醒的聲音,低沈暗啞中帶著迷人的磁性。
「五點半。」
他坐起身,拉了她上樓,迎面丟了套衣服給她。「時間差不多了,去洗個澡,換上衣服,陪我走一趟。」
搞不清楚狀況的方款只能任他擺佈,洗好操才發現他丟給她的是一套連身洋裝。
媽呀!她八百年沒穿裙子了。
別彆扭扭地走出浴室,言仲夏不知從哪兒摸來一支口紅。「坐下。」
「我不——」她才不要把自己弄得像絕代妖姬。
「閉嘴。」
幸好那支口紅並沒把她弄成血盆大口,粉粉亮亮的,似有若無,柔媚欲滴,還在她能接受的範圍。
「還要上粉底?」如果她沒看錯,旁邊那盒好像是眼影……他到底在幹麼?
「或者你要吃了它?」言仲夏很大方地任君選擇。
「我寧可吃了它。」她悶悶低噥,他只當作沒聽到,又是修眉,又是上妝的,玩上癮了。
「好了。」他退開一步,審視成果。
「哇咧——」鏡子裡的這個人是她嗎?美得……好心虛。「你有沒有考慮去當化妝師,玩玩別人的臉?」
「謝了,我只打算玩你的。」也沒多解釋什麼,拎起外套,拉了她就走。
方歆怎麼也沒想到,言仲夏會帶她來方家。
「你——」
「進來再說!」
兩人一進來,就吸引無數目光。
「仲夏——」方燕立刻迎了上來,精雕細琢的妝扮,看得出費了不少心思。
與方燕的明艷照人一比,方歆退卻地挪開步伐,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坦然面對她。
「咦,堂姊也來啦!嗯,也對,訂婚是很重要的事,你也該來。」
一道雷劈進腦海,方歆震動地看向他。
訂——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滿腦子亂烘烘的,無法思考。他為什麼都沒說?
渾渾噩噩任他拉著走,才發現一個訂婚宴又讓她給辦得熱鬧非凡,幾乎學校中她能點得出名字的都在了,就連喊不出名字的也在。
呵,早知方燕極有作秀的能耐。
他到底要她來做什麼?主角又不是她,妝扮得那麼美有什麼用?
「很高興各位撥冗前來,相信大家都聽說了我們的事,我很高興有你們的祝福,今天對我個人來說,是很特別的日子,因為,我將與我最心愛的男人舉行訂婚儀式——仲夏,」方燕嬌嬌軟軟地喊道。
「嗯?你也要訂婚?和誰?」被點到名的言仲夏,回以一臉茫然。
同一時間,嘩聲四起。
要訂婚了,結果男主角居然完全在狀況外?
嬌媚的甜笑僵在臉上,方燕困窘道:「你真愛開玩笑,你不是問我,現在訂婚會不會太早……」
「對呀,可我說的人是方歆,我只是問問你的意見而已,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所有人全呆了,包括方歆。
現在——是演到哪一段了?
荒腔走板的鬧劇,怎麼看怎麼可笑。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還要我陪你去選戒指……」她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她笑話,簡直羞憤欲死。
「我以為你早就清楚,我喜歡方歆很久了,自然就愛屋及烏,方歆那麼疼你,你又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堂妹,自然清楚她的喜好,才會請你陪我去選戒指,想給方歆一個驚喜,有什麼不對嗎?」他答得更無辜。
「你、你——」方燕羞愧得恨不能一頭撞死。
言仲夏回身,溫柔而深情地望住已經不曉得愣到幾千萬里遠去的方歆。
「歆,我知道我們曾有過一些誤會,讓你負氣地投向莊克群的懷抱,我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願意嫁給我嗎?」
方歆抖著唇,根本擠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來。
好熟悉的一幕場景,只是人物對換……
她總算恍然大悟。
「你、你是故意的……」聲音擠得虛弱至極。
他笑了笑,低頭吻住她顫動的柔嫩丹唇,盡在不言中。
這——又是什麼狀況?!
作戲也不用這麼逼真吧?而、而且她——
好亂、好亂,今天她已經受過太多的驚嚇了,心臟負荷不了,她渾身虛軟,心房麻成一片,分不清是這一連串出乎意料的發展,還是他的吻所造成。
言仲夏體貼地圈摟住她,撐住她的重量,而這在外人看來,更有著無可言喻的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