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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那為什麼你還對我苦苦糾纏?」

  「我放不開。」靳朔漠舔去沾在她唇邊的乳酪。「在感情上我是死腦筋,一旦認定就無法放手。」

  「你一點都不恨我?」靠在他身上才能順利站著的呂游揪著他西裝的領口通問:「我對你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你難道一點都不恨我?」這個男人是聖人啊!不知道什麼叫恨。

  「我恨,至少剛開始的兩三年恨過。」

  「我說嘛!你怎麼可能是聖人。」但是兩三年……「你的恨保存期限未免太短了些。」

  「我也想過要報復你,那是我剛回國的目的。」他坦言。「但是在跟伯母談過之後,我不認為這很重要。」

  跟伯母……「等等,你跟我媽說了什麼?」

  「應該是伯母跟我說了什麼。」靳朔漠附在她耳邊道:「你以為我怎麼知道你怕癢?」

  啊!「叛徒!」原來是做娘的抖出自家女兒的弱點。

  「要說叛徒,你才是,無視伯母的傷心執意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十年。」

  蛋糕變得不好吃了。

  呂游甩動大波浪捲的長髮,哼笑出聲。「我受夠了。」怪怪,為什麼她今天話特別多?而且收不住。

  「在鄉下被譏笑沒人要的私生女跟娘過日子並不算苦,就算住的地方很小,吃得也不好,至少她從不哭,天天都很開心。

  可是她等的、愛的男人接她回去、娶了她之後,每天夜裡都會聽到把自己藏在棉被裡哭泣的聲音,不到半年,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孩子出現,說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要她負責養育,如果只是一個就算了……

  接下來又一個、兩個……多到我都不知道誰是誰,很好笑吧?和妻子只生一個女兒,而這個妻子也賢淑到無怨無悔地教養丈夫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這不是那些小孩子的錯,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錯;但是,女人的容忍跟縱容也不能原諒!」

  「呂游?」

  「我受夠了她吞忍的表情,也無法忍受她自以為別人聽不見、看不見的哭泣模樣,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愛情,最爛的表現方式也不應該是這種!沒有底線的容忍只是自虐的縱容,明明就介意、就嫉妒,為什麼要裝出一副以丈夫為天的賢淑模樣!她想證明什麼?還是以為這樣做就能讓丈夫回頭?」

  「呂游!」她心裡的痛到底有多深?靳朔漠緊摟住她,這才知道她的身子有多冰冷,在摟住她和脫下西裝外套間困難地動作著,最後將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因進自己懷中。「冷靜點!」

  「我不要!就算面前端上的是最好的愛情我也不要。」埋在他胸前的聲音變得模糊,但仍然可以讓身前的人聽得很清楚。「好與壞是並存的,最好的不代表它沒有壞處,與其這樣,我什麼都不要,一個人過日子是這麼自由自在,我為什麼要讓另一個人介入我的生活,被另一個人影響我的情緒,我不要!說什麼都不要!」

  她在拒絕他!靳朔漠愈聽愈心涼、愈心疼,找不出任何可以怪罪她躲情避愛,又讓他愛她愛得如此沉重的理由。

  愛她是他的選擇,她不要他的愛也是她的選擇。今天如果她是因為不愛他而選擇不要,除了死心,他沒有第二句話好說。

  但如果不是呢?

  倘若是因為不敢愛他而選擇不要,那他豈不敗北得冤枉?為了一個不是他犯的錯而慘敗,怎麼能夠心服口服!

  「告訴我,你是不愛我,還是不敢愛我?」

  「最後的結果都一樣,理由並不重要。」呂游似乎是回復了冷靜,抬起的臉有點蒼白,但還有些怒氣作用後的血色,不至於讓人擔心。

  「理由對我很重要。」

  「你不怕我說謊?說謊可是女人的專利。」

  靳朔漠聳肩,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想再吃點蛋糕。」她開口,推開他的懷抱,拿起蛋糕就吃,還是粗魯地沾了滿手香濃可口的乳酪的吃法。

  靳朔漠坐在車蓋上,側首看她猛吃的模樣。

  呵,這女人不知道自己的長相跟這吃相完全不搭嗎?他笑著,早習慣她吃東西時的模樣,看久了也覺得有趣。

  「你這模樣就像非洲來的難民。」他不急著得到答案,乾脆與她閒扯。

  「我的確是難民。」

  「利用工作坊賺這麼多錢還說自己是難民?」這話要置那些被她玩弄在股掌間的富家大戶於何地?還是她真侈奢成性,一點理財本事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呂學謙又何必執意要她接手他的事業?

  「喂,張嘴。」

  「什麼?」她突如其來的要求讓他疑惑。

  就在開口詢問的當頭,抿著一小口蛋糕的唇送進微啟的口,吻住他的話。

  早知道她舉止狂放得異於常人,但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有這種舉動,一時間靳朔漠愣住了,口中濃郁的乳酪伴隨著甜膩的馨香,融合成難以用言語形容的絕妙滋味,這種美味,引得他即使在神智渙散的當頭也能潛意識地反被動為主動,勾摟她近身,加深這記帶有濃濃乳酪香味的吻,糾纏在彼此唇舌之間。

  熱吻結束,靳朔漠只感到喉間熾熱。「這是你的答案?」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呂游舔舔唇,笑道:「這叫轉移注意力,免得你一直在這話題上打轉。」

  「是嗎?」

  「就是。」她轉身往車裡走。「回去了,你要帶我去拿禮物,每家每戶的拿。」

  「你把我當成共犯?」要他跟她一樣像搶匪似地上門討她的生日禮物?虧她想得出來。

  「是你提醒我今天是我的生日,不是共犯是啥?」

  靳朔漠收拾車蓋上的殘局後,配合地坐進車。

  得請人去查查她的存款流向,他不是不清楚她吻自己想轉移的話題是什麼。

  不愛或不敢愛,他沒有逼她回答,以她的聰慧一定知道,就算任性不回答,他也拿她沒轍;但提及金錢流向才見她態度丕變,很難讓人不聯想,就算她巧妙地將話題繞回之前的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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