愷音和愷風趴在床側看著熟睡的媽咪,看看病人杜叔叔,小愷音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叔叔,你會跟我媽咪結婚嗎?」杜叔叔和媽咪都很好看。
結婚?這問題已經有太多人問過了,他也搖頭否決了不是嗎?
可是經由孩子的口來問——他遲疑了,甚至發覺自己沒有說不好的念頭。
「叔叔,你會跟我媽咪結婚、當我爹地嗎?」小愷風也問了。
他們小小年紀,雖然不明白結婚有何意義,但大概知道媽咪如果結婚,他們就會有個新爹地,而他們是有想要個爹地的。
「你們想要爸爸?」他問,一手牽著一個朝房門走去,想讓歐陽曉慶好好睡一覺。
「當然要啊,有爹地可以保護媽咪、保護我、保護風又可以玩遊戲……」
交談的聲音逐漸消失在門板的另一頭;而這一頭,歐陽曉慶正睡的香甜。
她夢見孩子們和她、還有杜宇衡一塊兒玩著、笑著,像一個……家,一個她想望已久的家。
### ### ### ### ### ### ###
從夢中醒來時,偶昂校慶有些疑惑,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而杜宇衡人怎麼不見了?打開房門,她卻為眼前的情景驚愕得幾乎熱淚盈眶。
她看見杜宇衡跟孩子們玩得正開心,三個人笑鬧在一塊兒。
「媽咪!」小愷風首先看見母親,跑過去抱住她的腿。「你睡好久了,叔叔叫我不要去吵你。」
歐陽曉慶抱起他,望向坐在客廳地板上的杜宇衡。「謝謝。」
「該道謝得是我。」方纔他帶著孩子到客廳時,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平整地放在桌上,且燙得整齊伏貼。
「好點了沒?」歐陽曉慶問道。
看來孩子們是跟著她學說話的,愷音也問過這問題。「差不多了。」
「那——」她看了看壁上的時鐘,二點五十分。天、她睡了那麼久!「你們吃飯了沒?」
「我們在等你啊!」小愷音摸摸可憐的小肚皮。「我餓慘了。」
「走。」杜宇衡抱起愷音。「你想吃什麼?西餐?中國菜?還是其他?」
「呃——」歐陽曉慶愣了愣。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完全沒辦法弄清。
「媽咪——」被母親抱著的愷風蠕動了下。「快點啦!風快餓死了啦!」
「我也是!」小愷音舉手發言。
歐陽曉慶還是一臉疑惑,她不明白杜宇衡的用意何在。
他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至於哪兒不一樣,她說不上來,也沒機會思考。
因為杜宇衡已經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環過她的肩膀催促著她出門吃飯去了。
### ### ### ### ### ### ###
杜宇衡選擇了一家附有兒童遊樂設施野菜館用餐,兩個孩子在看到外頭的溜滑梯、蕩鞦韆、轉轉球等一堆好玩的東西時,早就忘了自己餓扁的小肚皮,囫圇吞進一些食物就手牽手呼嘯而去。
大年初一,一般人多是回鄉過節,所以館子裡的客人不多。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歐陽曉慶放下筷子,她無法在一顆大石懸在心頭的感覺下安然就餐。
「我來看孩子。」
「哦。」她心裡的失望是可以想見的,果然,對他來說她只能算是孩子的母親,根本無足輕重。「如你所見,他們很好。」
「的確,你把他們教養得很好。」
「不,」她才沒那本事。「是裘靡,孩子們是裘靡教大的,他們的活潑、古靈精怪,全是裘靡教的,我什麼也沒有教。」
「以身作則是最好的教育方法。」杜宇衡衷心地說到。她讓孩子們懂得關心、懂得體貼,這些是教不來的。
歐陽曉慶低下頭,藉以掩飾自己紅熱的雙頰,她不習慣被人稱讚,尤其稱讚的人是他。
難怪有人說女人最美的時候是低頭的時候。杜宇衡淡淡一笑,兀自欣賞著她優雅的頸子,他現在才發現其實這小女人魅力十足。
從重逢到不久前,他一直以孩子的問題來批判她,以至於忽略掉摒除孩子問題之後,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面對面時所會引發的一連串效應。
用她私自產子作為隔膜看她並不公平,就如同要他放棄孩子一般的不公平。
其實,她也只不過是個再單純不過的女人,那他又何必耿耿於懷。
霎時,婚姻兩字閃入了腦海之中,這回不是因為找不到解決方法而起的念頭,而是像靈光一閃的突發的想望。
和她共度一生……仔細一想,她的個性他能接受,她教育孩子的方式令他安心,即使身處於兩個沒有交集的世界,但他們應該能平行共存在同一個空間吧!
「結婚吧!」杜宇衡說道。
他的決定,換得歐陽曉慶的訝然對視。「為了孩子?」搖搖頭,她心中百味雜陳。為了孩子娶她?她覺得自己的心漸漸涼透,足以媲美室外十一、二度的氣溫。
「不要侮辱我。」這句話自從見到他後就不停的掛在嘴邊,「我沒想過用孩子絆住你,沒想過和你結婚。」他的決定傷害了她。事實上她想過,但不是因為孩子,而是為了愛,但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為什麼?」她會拒絕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是不認為她會為了他的富有而答應,但以為她至少也會為了孩子而點頭;但現在,她卻搖頭說不。
「我和你之間沒有感情,就算有,也只是普通朋友,非關男女之間的感情。我沒有辦法嫁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正如你無法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這種婚姻只是個錯,對孩子也不好。」
杜宇衡凝神細聽,卻聽出她話裡的語病。「你愛我?」方纔她話裡說她無法嫁不愛她的男人,如果她指的是他,再綜合昨天調酒師跟他的談話內容,那她——
「你,你怎麼亂說!」被點中心事,歐陽曉慶慌亂地站起來。
「我去陪愷音、愷風!」不待他回應,歐陽曉慶像是逃難似地逃開,留杜宇衡一人獨自面對著滿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