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俊麒刻意裝出一臉訝異。「唷,只有你能欺負人,別人不能欺負你啊!」
「沒錯!」她重重點頭。
「但是從小到大,你欺負過多少人?」
「我欺負過……要你管。」
「要我說嗎?」俊臉湊近她,直到能感覺彼此呼吸的距離,他的唇正巧貼在她耳畔 。
「你、你離我遠一點。」這才想起自己正坐在他腿上的邵星凡,不自在地扭動身子 。
「只有我一個。」不理會她的掙動,他只顧著說話。「你欺負的人,從過去到現在 ,只有我一個。」
「封俊麒,你放開我。」
偏偏,經她這麼一說後,腰上的鐵臂更是箍緊。「封俊麒!」
「對你而言,我是特別的存在,從一開始相遇就是。」
「你閉嘴啦!什麼特別的存在,只不過就是隔壁的小鬼嘛,小我三歲的弟弟,一個 鄰居而已,少妄自尊大,你才不是什麼特別的……」
熟悉的熱吻火辣辣襲上她的唇,靈舌愛撫似地滑過她的貝齒,撬開本來就沒有任何 抗拒的齒關,強迫她的舌響應。
「嗯……」雙手不自覺地放在他肩頭,整個人幾乎是軟弱無力地躺在他身上而渾然 未覺。
她只知道他的吻:好熱,一直都好熱!
和吻同樣具有魔力的大手貼住她頸間加快的脈搏,一路沿著襟口下滑,挑逗地輕按 敏感的鎖骨。
才不過一夜的生澀歡愛,已經夠讓他牢記她反應激烈的部位,久久不忘。
「啊……嗯……」
「這樣的你還是決定要嫁給他嗎?」分開的唇,在伸舌舔舐自她唇角溢出的蜜釀後 發出低沉的嗓音。
一句疑問,狠狠敲醒意識逐漸迷亂的邵星凡,將她從渙散的天堂打進理智的地獄。
猛然推開他的結果是讓自己狼狽地坐在地上,更被他輕而易舉地壓在頎長身軀與草 皮之間。
「放開我!」為什麼要給她甜蜜的感覺再狠狠刺她一刀?
「可惡的混蛋,十惡不赦的大爛人!死豬頭!你滾開!」
封俊麒也動了氣,扣住在自己胸膛前胡亂捶打的粉拳,將之鉗制在她頭頂,讓她動 彈不得。
「你這笨女人,明明就不愛他為什麼要嫁給他!那麼想做有錢人的太太嫁給我也一 樣!」
「誰要嫁給你這隻豬!剛回台灣連個工作都找不到的傢伙,憑什麼大言不慚地說什 麼想做有錢人的太太嫁給你也一樣,你根本連工作在哪兒都沒有著落,無業遊民、社會 米蟲!」
「你這白癡!」說他無業遊民、社會米蟲!「你倒是做賊的喊捉賊!誰才是無業游 民、社會米蟲?想找個長期飯票的又是哪一位?」
「你──」沒得反駁的她,只能氣得撤過頭不看他。
可他空出的大掌好像早知道她的反應似的,扣住她的下顎,逼她正面迎視他氣憤的 目光。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長輩?」
「不要辯不過我,就拿長輩壓我,你也不過多我三歲,更重要的是你這三歲都長在 狗身上,一點用都沒有。」氣得低頭咬了她唇辦一記,他重述:「警告你,不准再提起 年齡差距。」
「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女人一樣愛計較年齡了。」她冷哼。
「我是為你好,免得讓別人知道你空有年齡,心智卻幼稚得讓人同情,落得馬齒徒 長的評語。」
「封俊麒!」他竟敢這樣說她。「你混蛋!」
「總比你死不承認,拚命逃避要好。」低頭用唇封住她的怒吼,趁她失神當頭又道 :「不要嫁給他,他不適合你。」
不適合她?「哼,難道全世界就你封俊麒適合我?」
「沒錯,雖然我也覺得自己可憐,但放眼世界,只有我最適合你。」
「你不要臉,這種話也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你心裡有數,我說的是事實。」故意再放低身子壓住她,看她被壓得漲紅的臉, 他揚起得逞的惡意笑容。
心裡有數……事實……邵星凡忽然不再掙扎,異樣的黯然神色讓封俊麒斂起笑容。
他翻身坐起,同時也抱她坐回自己腿上。
邵星凡並沒有掙扎,事實上,她根本不想掙扎,就這樣靜靜地倚在他身上,感覺時 間都靜止了似的。
封俊麒也沒有吵她,就像以前任她把自己的大腿當枕頭睡到他整只腳發麻還是不願 吵醒她一樣,靜靜的讓她靠在他肩上。
第十章
不知過了多久,邵星凡主動打破這份自重逢後就沒有過的沉默:「一切都……來不 及了。」
封俊麒拉起她右手到唇邊,親吻空無一物的中指。「只要這裡還空著,一切都來得 及。」
肩上的螓首左右搖了搖。「明天就不會空著著。」她苦笑。「明天就會有一隻更昂 貴的戒指套在上頭,吸引眾人羨慕的目光,其實……我討厭鑽石。」
「我知道。」
她訝然地離開他肩頭,與他平視。「你知道?」
「你喜歡貓眼石。」封俊麒被她看來有點憨的表情逗笑。
「你怎麼知……」
「你的喜好我一看就知道,別忘了被強迫陪你去逛街的人可是我啊。」還是高中生 的她老拉著他往百貨公司跑,逛遍了各樓層,停留最久的都是賣貓眼石的專櫃,可是就 不見她買過任何一顆。「我敢打賭你是怕別人笑,所以只看不買對不對?」
「你──」
「其實貓眼石並不廉價。」封俊麒邊說邊伸手進褲袋拿出放在身上好幾年的絨布盒 ,打開在她面前。「真正天然的貓眼石,如果裡頭的圖案很特別,它可是很貴的。」
一輪鑲著貓眼石的戒指在月下閃現它特殊的光芒,銀色環戒上有個發亮的黃潤色澤 ,教人看得目不轉睛。
「這是……」
「我在美國用第一筆收入買的。」摟緊她,封俊麒笑道:「一直想送給你。」誰知 道回國後立刻得到她訂婚的消息,只能一直藏,藏到現在。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愈來愈不懂他,或者,她從來沒有懂過他,只是他單方面 一直懂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