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裴夜。」冷玦凝神以對,眼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個玩心頗重的大男孩,但是那雙特殊的眼中閃過的狡黠不容忽視。
「你要找人何必用這種方式呢?你這樣子要我怎麼交代?」藍迪笑笑問道。雖然是不用跟誰交代,因為最大的主子就是他,不過他可不打算這麼早就作自我介紹。
冷玦握著拳,「叫她出來。」
「幹嘛這麼大火氣?」他就是偏不叫,存心要和眼前這男人打上一架。「你們中國人不是說凡事要以和為貴的嗎?」
冷玦二話不說,傾身飛上前立刻就是一記鐵拳。
藍迪接下,暗暗退了步。好傢伙,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也不曉得要先丟條白毛巾宣戰。既然他這麼沒禮貌,他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
飛奔向前,他低下身,一拳轟上冷玦的下顎,被冷玦一手擋卜來。之後又一招回踢,冷玦不慌不忙地一手擋開,另一手則同時向他的鼻樑揮出。
藍迪趕緊採取守勢,同時也低身迭控拐腳,被冷玦一個後空翻給閃過。
「好!」藍迪忍不住讚歎出聲,往後跳離,拉開兩人的距離。「你的身手不錯。」
「把裴夜叫出來。」冷玦再一次重複他的目的。
「你是冷玦吧?」藍迪連猜都懶得猜。「讓裴夜性情大變的男人。」
冷玦聞言,臉色一沉。「叫她出來!」
「OK!」他指著冷玦後頭的通道。「她就在那裡、」主人翁都出場了,他哪還有得玩啊!
冷玦轉過身,只見裴夜和Ron站在一條長廊的出口,看他的眼神和初次見面時一樣冰冷。
「你來做什麼:?」是他!真的是他!事隔兩年,他還未找她做什麼?
「找你。」他說,不悅的瞪視Ron搭在裴夜肩上的手,殺氣騰騰。「放開她!」
啊?Ron立刻鬆開手,一臉懊惱。藍迪·雷特納則是噗哧一笑,原來Ron這麼沒膽。
「我不想見你。」裴夜說道。但現在她人卻站在他面前,多矛盾啊!隔了兩年,最真的情感還是暴露出她想見他的慾望,兩隻腳不由自主地走來大廳。
「我想見你,」
「你見到了,請馬上離開。」
「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業治的話點醒了他,他不想做亞治口中所說的白癡。
「不。」拒絕的話立刻不假思索地從她雙唇間逸出。
「我想你們需要好好談談。」藍迪出聲干預。「裴夜,帶他去二號會客室,就你們兩個單獨談。」
「不。」她異常堅決。
「這是命令!」藍迪喝道。
「聽他的,裴夜。」Ron輕推她一下。
藍迪雖然平常瘋來瘋去的。但是說出口的活從沒有不兌觀的。既然說是命令,那麼違令者就會有處罰。
裴夜只得再一次將好不容易收回的目光重新放到冷玦身上「跟我走。」說著,她狠狠地瞪了藍迪一眼,換回他皮皮的一笑。
走之前,R0n拉住她,送她一句話:「真愛他就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姐。」而他,也該收收心,做好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角色了。
待兩個人離開大廳後,Ron走到藍迪跟前,沒好氣地睨著他。「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我哪有?」藍迪無辜地笑稱:「我只是順著中國人那一句『有情人終成眷屬』做啊!」
「是嗎?」他才不相信。「我看你是想把冷玦拉進組織才是真的。」他認識藍迪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呵呵!」藍迪回他一記爽朗的笑聲。
「你找我做什麼?」關上二號會客室的門,裴夜站在門邊和他拉開一大段距離。
冷玦皺眉,上前抓住她的手,吐出一句:「帶你走。」
「你夠了沒?」裴夜甩開他的手,移動身子到離他最遠的角落。「戲弄人也要有個限度。」
又要她扮演裴月的角色了嗎?
「我沒有戲弄你。」他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
「冷玦。」裴夜倒過臉,將遮住傷疤的頭髮攏至耳後,露出淺紅色的一道疤痕。「我臉毀了再也修不好。」
「我知道。」他抬起手想撫上那道傷,裴夜卻別開臉不讓他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收回。
「我的頭髮剪短了。」她伸手爬梳了下垂到前面的頭髮。
「我看得見。」冷玦再次伸手,被她在半空中攔截抓住。
「你還不懂嗎?」莫名的火氣直竄,她氣他為什麼一臉的無動於衷,「我不是裴月!我不是你朝思暮想、守了十年的裴月!不是你冰棺裡的裴月!我是裴夜,不是裴月!你看清楚!」
說完這些話,也不知道是傷了自己還是傷了他,或者是——兩敗俱傷。
「我很清楚你不是裴月。」冷玦當然知道,同時也明白了兩年前她為什麼會不告而別。
他對裴月的愛對她反倒成了傷害,也造成他們之間的隔閡。「我要找的是你,不是裴月。」他只能說這一句。
「不,你只是要找個和裴月相似的替身而已。」轉身背對他,裴夜不想讓他看見當她說出這些話時,自己臉上所露出的表情。「現在的我已經不像裴月,你可以再去找個更像她的人。」
冷玦猛力轉回她的身子,本來要罵出口的話在看見她炫然欲泣的表情後,只能歎口氣將她摟進懷裡。
睽違了兩年,她的身形和摟抱起來的感覺一點也沒變,他反倒真的是忘了和裴月相擁時的感覺了。「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我來,只是要找一個叫做裴夜的女人。」
「不要再騙我了!」裴夜的表情因為痛楚太深而顯得有點木然。
「你!」冷玦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他的話顯然她聽不懂。「是我高估你的腦袋,還是你真的太笨?」
撂下這話,砰的一聲,他奪門而出。
聽見腳步聲漸遠,裴夜才允許自己脫下面具,任淚水滑落兩頰,心想著這是她最後一次落淚。
堂堂一個雷堂的負責人怎麼能像普通女人般說流淚就流淚,這是最後一次,她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