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罭定枸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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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你是不是應該先把墨魚剖開,掏出內臟,然後清洗一下內部?」她看不過去的決定從旁指導他。

  「你有看過蝦子清內臟的嗎?」封罭面無表情的反問著。

  「沒有。」

  「那不就對了,既然蝦子不用清內臟,那同樣是海鮮類的墨魚乾嘛要清呀?」他撥開她的手,正當要將墨魚往鍋中丟時,不知忽然想到什麼,便如她意的將手中的三管墨魚放到砧板上,並執起菜刀。

  魏可人這才鬆了口氣,可氣還沒完全吐出時,卻差點被梗在喉頭的氣給噎著。

  他……他……他……居然……

  僅是將墨魚剁成兩半,便直接下鍋!

  而那鍋中的水卻連顆小水泡也沒有!

  沒滾的水能煮嗎?魏可人才這麼想著,便見他又撈起蝦子,準備一起丟下鍋。

  「等……等等……你……你蝦沙挑了嗎?」

  「蝦沙?都泡過水了,還哪來的沙子?」封罭聞言暫停了手邊的動作,明知故問的望向臉色慘白的她。

  「就這條。」她指著蝦背上一條明顯的綠痕說道。

  「那在蝦殼裡怎麼挑呀?」他蹙了蹙眉。

  「拿牙籤挑呀。」

  「太麻煩了,直接吃下去就好了,反正又不常吃,-兩次應該沒差。」說著,他便將還帶著殘冰的蝦子全數丟進鍋中,然後拿起意大利麵條也準備下鍋,卻再次被拉住了手。

  「麻煩你有問題一次說完好嗎?」他有些不耐煩的望著她。「再礙手礙腳的乾脆換你煮好了。」

  「你可不可以等那些東西滾了以後再把麵條丟進去呀?」

  「那多麻煩呀,一次全部下鍋不是方便多了嗎?」他雖然如此說著,但還是尊重她,沒將面丟進鍋中。

  表面上是尊重她,實際上是他自己也不想吃那種極可能變成軟泥的麵糊。

  魏可人額冒冷汗,視線在溫度過低而煮沸不起來的食物和隨性地倚在流理台邊靜待食物滾沸的封罭之間游移,掙扎著不知該對食物視而不見,還是直接接手他本完成的工作。

  閒著沒事做的封罭拿起湯勺攪動鍋中食物,攪著攪著,魏可人忽然瞠目結舌的瞪著整鍋食物。

  魏可人強忍著反胃的感覺直瞪著瞬間變黑的整鍋食物,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何原本清澄的清水會在轉瞬間變成墨汁。

  「不錯嘛!像不像,三分樣,我果然有掌廚的潛力。」封罭滿是得意的看著變成墨汁的整鍋湯食。

  「你確定意大利墨魚面是這麼煮的嗎?」她雖然沒聽過這道食物的名稱,可她倒知道一般的意大利麵食應該是先將食材熱炒一番,再利用滾水將麵條煮熟,最後將瀝干的麵條加進炒好的食材中翻炒一下,便大功告成了。

  先前不跟他說他的煮法有異,是因為她打算冷眼旁觀,無意干涉廚事,可現在見他將好好的一道食物煮成「餿食」,她光看就覺得噁心,一想到待會兒還必須吞下肚,她心裡不禁毛了起來。

  「不確定,我只知道它煮起來是黑色的。」

  「可是你確定這東西能吃嗎?」

  「為什麼不能?任何食物只要熟了就能吃,沒道理我煮的不能吃吧?」他邊說邊將意大利麵條放進鍋中,然後打開櫥櫃,拿出兩個大碗公。

  「你這樣就煮好了嗎?」魏可人瞪著封罭取出來的那兩個直徑二十公分的大碗公。

  他打算餵豬嗎?

  那道餿食光看就想吐,要真吃上那麼一大碗,豈不是要吃一碗「奉還」兩碗,甚至三、四碗嗎?

  才這麼想著,她已經隱約可以聞到那股濃濃的酸臭味了。

  「當然還沒。」他手上不知由哪兒取出開封過、只剩半包的乾酪粉,一古腦地全往墨汁裡倒下去。「對了,差點忘了加鹽。」他拿起調味罐,想了下,舀了兩茶匙倒進鍋中。

  魏可人不覺再次睜大了眼,瞪著封罭手中的調味罐。他確定那是鹽嗎?

  她怎麼覺得那應該是糖呢?

  「應該可以了吧!」他熄掉爐火,將鍋中的食物平均分成兩碗,然後隨手將鍋子洗淨,放回原位,並將流理台清理乾淨後,才將兩大碗的意大利墨魚面端上餐桌。

  「吃麵了,你還待在裡頭做什麼?」不見魏可人跟出來,封罭對著廚房喊了一聲,然後入座。

  無奈的魏可人緩緩的由廚房中步出,瞪著眼前八分滿的墨汁面好一會兒後,才認命的咬著牙坐到封罭的對面。

  「吃吧,希望能合你的胃口。」他拿起筷子,夾起被染黑的麵條準備就口。「你也吃啊,別跟我客氣。」他猛地抬起頭,熱絡的招呼著。

  「我還不餓,你先吃。」她就不信他自己吃得下去!

  「那我就先吃了。」他緩緩的將麵條放入口,「還好嘛!比我想像中好。」他面無表情的一口接著一口,似乎沒啥異樣。

  又觀察了三分鐘,魏可人這才放下心來,拿起宛如千斤重的筷子,緩緩的撈起兩條怎麼看怎麼噁心的黑色麵條。

  這下子換封罭停下筷子,冷眼的望著她。

  「噗!」面一人口,魏可人便毫無形象的將麵條吐出,可卻只吐出了一條,另一條卡在喉頭,不上也不下,「咳……咳……咳……」

  好噁心的味道!好不容易終於咳出麵條,魏可人臉色慘白的直瞪著眼前的大碗公。

  「你很不衛生耶!」封罭不知何時已經捧著碗公站到一旁,冷眼旁觀她的狼狽,很是不悅地道:「幸好我閃得快,要不然這碗麵還能吃嗎?」

  「你是缺乏味蕾,還是瞎了眼呀?居然連這麼噁心的面你都還能吃得那麼愉快!」她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捍衛手中大碗公的模樣。

  「吃東西是為了填飽肚子,所以能吃就行了。」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不過瞧你這模樣,大概是很少上醫院吧。」他斜睨她一眼,「要不你就會知道其實黑色並不噁心,反倒是紅色或黃色的食物才會令人反胃。」

  「怎麼說?」紅色跟黃色的佐料隨處可見,有何可怕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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