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潘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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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啊——」突兀的存在感硬生生插入體內,潼恩時無法適應地痛呼出聲,繃緊全身咬牙承受他粗魯的對待。

  相對於強勢的侵略,吻上她的唇卻意外的溫柔,輕輕的,像羽毛似的流連在她的唇、鼻、眼、耳,漸漸帶走初時的疼痛,徹底攻陷她所有理智。

  當理智蕩然無存,剩下的便是網卷旖旎——

  「你有過不少男人?」柏仲訕笑的口吻對上擁在懷裡卻始終背對他、任裸背呈現在他面前的潼恩。「潼恩,你說謊。」

  潼恩無語,疲累的身體已沒有再多力氣和他硬碰硬,聽進的嘲弄只能逼自己將其視為耳邊風,鎖死一切情緒不去感覺,即使身邊人的體溫有著她最熟悉的熱度亦然。

  「你不該說謊騙我。」面對她的不吭一聲,他只顧著自言自語,「雖然明知道你不可能容許任何男人接近你,我還是被你的謊話激怒。你可以瞭解我在乎你的程度嗎?潼思。」

  潼思依然無語,在疲累與懊惱中堅持不肯在他身邊入睡,她怕會像那天夜晚一樣無意識地——不!她絕不允許!

  無動於衷!他幾乎快要在她的冷漠下鎩羽而歸,相仲哀痛暗忖。她的無動於衷比恨還來得具有殺傷力。

  在她背後無可奈何地仰起頸子,他發現那兩截皓腕的血污,他立刻跳下床,毫不在意自身的赤裸,馬上踏出房門張羅傷藥。

  不到三分鐘再度出現時,他手上多了瓶瓶罐罐,臉上淡漠的表情早被憂心取代,扳過她身子、解開箝制她手腕的手銬,擔憂的話忍不任脫口而出:「為什麼不說?」他竟如此粗心大意傷了她而不自知。

  視線掠過他的臉、他的身影,漠然落在後方的牆上,明白表示絕不再理會的意念,她淡淡開口:「與你無關。

  「不准再說這句話!」上藥的動作加重力道,但早 習慣大傷小傷的她已渾然無覺,未習變過臉色。

  「可以放我走了嗎?」「她問。「你要的已經得到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辦,沒時間跟你瞎耗。

  「不、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該死!她一定這麼拒他於千里之外嗎?「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你懂嗎?不管是恨我的心也好、愛我的心也好,我只要你的心!潼恩收回複雜金眸的焦距,無神地投注在他臉上,那張冷漠的面具碎了,眼前的他又是那個情緒易動的柏仲——這樣的他,她就有能力對付了。拿起地方才丟在一旁的匕首遞到他眼前,她無言地表達某種涵義。

  柏仲瞪著閃動銀光的匕首,只覺怒氣直往上衝,他知道現在只有她能激起自己的一切情緒,但他萬萬想不到每每被激起的都是怒氣。

  他揚言要她的心,她則拿匕首要他剖開她拿她的心!

  「這是你潼恩即興的幽默感嗎?」他冷冷問道,抽出匕首往牆角一丟。「恕我無法接受。」

  「我跟你沒有任何瓜葛,再糾纏下去只會增加彼此的麻煩。」她決定功之以理,雖然她從不曾對任何人說理,那是因為她從不浪費時間說話,一槍解決,快速又有效率。

  然而現下情勢比人強,她並非不識時務「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方才揚言恨不得殺了我。」他冷笑,不得不以這種表情回應她的無情,「難道又變卦了?」

  「你放了我,我不殺你,這是交換條件。」

  「我不放你,你一樣沒能力殺我,」

  「時間早晚罷了。」她如是對應道。

  「你一定要我說穿才甘願承認一切嗎?」他忍不住歎息,為什麼她不肯面對自己也面對他?真的有這麼難嗎?「一年多前你是怎麼睡在我懷裡的記得嗎?你離開前又是怎麼說的你忘了嗎?」

  「你……」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變化,慘白得彷彿將死之人。「你……醒著?」

  「我醒著。」他點頭。「我怕你會不告而別,所以一直釀著,但是我沒有勇氣要求你留下。」他那時只顧著沉溺在自己要遺忘的背叛一事,壓根不認為自己有資格留住她,所以只能選擇默然任她離開。

  既然醒著為什麼不留我?一聲疑問幾乎要從她口中衝出,卻在理智當頭緊急煞車選擇吞回喉間。

  「你依戀我的體溫緊貼著我,你說你無法同時容納愛與恨、承受不了矛盾交集的痛苦,所以你要走——這些話你不會忘了吧?」

  「我……沒說過。」她否認,另一方面卻矛盾著因為他的知情與被揭穿而感到一陣輕鬆莫名。

  「你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我」將她拉向自己讓她的背完全貼在胸口,熱氣在她耳邊圍繞。「當時我以為放你走是再正確也不過的事,因為我已經讓你痛苦十多年.沒資格要你丟棄對我的恨接受我但事實證明,我們兩個分開情況並未好轉,你將我的一切帶走,也將你自己遺落在我手上,你不能否認這件事;潼恩,除了恨我,你仍然愛我。」

  她無話可說,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辯解也沒有用,有一點他說中了——她的確不擅長說謊。

  「重新來過好嗎?」他終於提出要求。

  重新來過……「你要我如何重新來過?」她的人生早與黑暗融合成為一體,而他卻是試圖褪去黑暗投向光明的個體。「不,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她介意什麼?她掛懷什麼?

  「你難道不想丟開讓你我都痛苦的回憶?不想找回自己的生活?你難道甘心一輩子就在過去累積的恨意中度過,直到老死?」

  「我不想,我不甘心!」她大吼,金瞳充斥狂亂近乎歇斯底里的混亂。「但我又能如何?」她朝他伸出裹上繃帶的雙手,攤開手掌。「我的手都是血,都是鮮紅的血,你看到沒有?每一滴血都是一條命,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是死神你知道嗎?就算知道什麼叫愛、什麼叫恨我還是死神,我脫離不了血腥味的世界。就算我明明知道自己厭惡血腥的世界我也無法脫離。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執著於殺手這行業?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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