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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綠之妖瞳?」

  「不愧是珠寶鑒定師,去法國度蜜月『順便』帶回來的。」這個「順便」讓法國珠寶特展全體工作人員急得吐血,尤其是物主。

  「你出價多少?」亞治戴起白手套,小心冀冀地將它捧在手心,魔幻的深綠閃動柔媚的波紋,一再讓他膠著目光捨不得移開。

  「你決定就好。」愉東西對他來說是娛樂也是賺錢的行業,但是估價這事他向來不感興趣,反正亞治不會讓他吃虧,他只要有錢就好。

  「小心看得頭暈,『綠之妖瞳』這個名字其來有自,那祖母綠的顏色很詭異。」

  「要不然你以為它為什麼會被取名為『綠之妖瞳』。

  亞治將項鏈放回盒子中。「世界三大寶石你已經偷了兩個——『血之殺戮』和這個『綠之妖瞳』,只剽下最後一顆『水之禮讚』沒到手而已。」

  「水之禮讚」——相傳是路易十六在法國大革命逃亡時所遺留的藍鑽,它的色澤、重量,淨度、質地都是世上罕見。

  「根本不知道它落人哪個人手裡,我從何偷起。」

  「就算知道了你也偷不成。」據他所知,是在谷拓仁——沙穆未來的大舅子手上,當然,這個大舅子得要那個小姑娘回來才當得成。

  「為什麼?」

  「下個月我會舉行黑市拍賣,到時候你的『綠之妖瞳』會是最後的壓軸。」他轉移話題,不希望他太過深問。

  凌聖軒當然知道他的用意,而他的個性向來也是不管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他不說就代表不需要他,而他當然樂於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輕鬆人哇。「交給你了。」

  對這個身為台灣黑市珠寶交易負責人的同伴,他是百分之一百放心。

  「我會把錢匯人你的戶口裡。」

  「喂。對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提那三顆石頭我還沒想到,香港傳出風聲說放在時家的『血之殺戮』被竊,你知不知道?」

  「被竊?」

  「是啊,不知道是哪個傢伙這麼大膽,敢偷我凌聖軒份過的東西。」

  「是嗎?」亞治保持不變的笑容應道。「血之殺戮」被竊,為什麼瑞祥一句話也沒說?隨後他想到時瑞潔的突然來訪,這樣的安排未免太過巧合,瑞祥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端詳他那一成不變的表情,這傢伙跟冷玦不愧是哥兒們,兩個人的表情雖然差個天地遠,可一成不變卻是兩個人的共通性:「說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還能把它再偷回來。」

  「我怎麼可能有什麼線索,我還是聽你提起才知道有這回事。」

  好可惜!「既然如此,我就回去嘍!」說完,他起身往大門的相反方向走去。

  「門在那邊。」亞治指著他反方向的位置。

  「我是小偷,偶爾也該練練身手才是。」

  「這裡才一樓是嗎?沒什麼地方好讓你練習身手?」

  「呵呵,這麼久不見才發現原來你的口才不借,有沒有興趣投入律師行業,我可以為你引見引見。」他指的當然是自己家中——不,現在是在律師樓的老婆大人。

  「不用了,我挺喜歡目前的工作。」

  「不要就算了。」一腳踩上窗欞,凌聖軒回過頭,神色不若方才輕鬆自在。

  「勸你一件事,人不能只活在過去,要向前看才是真的。」這句話他也是想了好久才真正瞭解。

  亞治微楞了下,之後一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哦?」凌聖軒索性一屁股坐在窗邊。「我以為你很聰明,至少應該比到美國去的冷玦聰明上許多。」

  是他看走眼了嗎?

  「你知道冷玦去美國的事?」

  「我知道黑街大大小小的任何事c」說到黑街,當年一提及便神情凝重的他,如今反倒是泛起一股懷念的柔和之色。「從離開到現在,所有的事我都一清二楚,你們十三個人在黑街喋血之後的改變我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一直不講,也不認為當時的自己能做什麼,尤其是對你們。」

  「為什麼?」頭一次聽聖軒提起從前的事,他一直以黑街對他來說是個抹煞不去的醜惡記憶,雖然他們之間還是有聯絡,但是介於過去……彼此一直沒有當初交朋友時那麼推心置腹。

  「因為我自己也得處理自己經過那件事之後的後遺症,和你們每個人都一樣,我也受了影響。光安撫自己就夠吃力了,哪還能再做其他的事。」

  「是嗎?」亞治低下頭,凌聖軒的眼睛一直是讓他洞悉一切的最佳利器,他不想在他面前現形,把他好不容易堆好的磚牆擊個粉碎。

  「不要不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歎口氣,無奈地爬爬頭髮。他的反應就是表明不相信他嘛,別人看不出來難道他也會看不出來!「難道你從沒想過我為什麼離開的時候還帶走千燁,為什麼不讓她留在黑街?」

  亞治沉默以對,不作任何回應。

  「亞治,是朋友才會勸你,或許我們這十幾個人已經不像過去那種毛頭小子年紀,喜好火裡來刀裡去的生活,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天天見面,但是我真的是基於朋友兄弟的立場勸你。」頓了下,凌聖軒已有跳出窗口之勢。「冷玦都想得通你難道還會想不通?他已經重新去找真正屬於他的生活,那在一旁敲邊鼓的你,為什麼反倒死心眼了起來?雖然我沒想過有一天冷玦會成為一個榜樣,但我還是要說,學學冷殃!」

  說完,他便保一陣風似的不見了蹤影,徒留開啟的窗口,任由微風吹入。

  學學冷玦……

  如果時瑞潔會乖乖聽從別人的交代的話,那她就不會是讓每個人都頭痛的時瑞潔了。

  現下的她,正坐在一處咖啡館中等待難得認識的台灣老朋友。

  低頭看看表,這動作她不知道做過多少遍,可是那人還是沒有出現在她眼前,所以她只好無聊地玩玩攪拌用的湯匙,一下子鼓敲咖啡杯,一下子敲敲杯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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