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不是故意的。」她泛著淚向他致歉,「我真的很想與你一起到白首… …」
他怎麼知道,她的心也是與他相同的?就算是天荒、海枯,再怎麼不由自己、如何 掙扎取捨,她也只求與他相守。為了他,她可以捨棄世間的一切,只求朝朝暮暮,但, 世事卻不由得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先別說話。」段凌波強自命自己鎮定下來,指尖飛快地 在她的身上輕點試圖止住她的血,並且一千按向她的丹田,為她注入綿綿的內力。
望著他那張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深刻在她心扉的面容。似印緊捉住他的衣衫,決心在 還來得及的時候告訴他她存在心底的願望。
「我一直……」她費力地將他拉向自己,「很想告訴你一句話……」
他緊盯著她逐漸飄移的眸子,恐懼地擁緊她,「什麼話?」
她微弱地輕吐,「愛我……好嗎?」
段凌波猶不及回答,似印便己無力地鬆開指尖,悄悄地閉上眼瞼。
恐懼爭先恐後地爬上他的心頭,他一邊繼續施以內力,緊緊護住她的心脈,一邊輕 搖著她,但她卻安靜得像是睡著了,一點也不理會他內心的呼喚。
「似印!」
***
宮上邪一臉錯愕地看著遠處那個以排山倒海之勢,將所有攔門人一一打倒,讓所有 人都嚇得不敢靠近他的段凌波,就這樣手執著伏義劍,懷中緊抱著一名渾身血濕的女子 ,一步步走進戰堯修所暫居的禮部宅邪。
「凌波?」他站在通往大廳的門前,有些不敢確定那滿臉殺意的人,就是那個往常 總是笑咪咪的老友。
「讓開!」段凌波根本就不辨來者是誰,大聲咆吼向那個想要阻擋他去路的人。
宮上邪忙伸長了兩手攔住他,「戰堯修在裡頭,你別進去!」他瘋了嗎?大膽的違 背了故堯修的命令後又主動送上門來?他找死啊?
「凌波,你現在不能進去,要命的話就快離開這裡。」聞訊趕來的雲掠空,也急忙 想攔住這個顧前不顧後的笨蛋。
段凌波充耳不聞,直接朝裡頭大吼,「戰堯修!」
安穩閒適地坐在廳堂裡的戰堯修,在聽到了段凌波那獅子般的吼聲後,心情不錯地 揚高了一雙劍眉。
「終於來了?」他還以為,那個段凌波還真的要挨到立春那日才肯來找他。
「你怎麼知道他會來?」被強迫必須陪他下棋的封貞觀,聽了他的話後迅即執棋不 動,額際悄悄沁出一絲冷汗。
「他是我棋盤上的一顆棋,因此,我要他怎麼走,他就得怎麼走。」戰堯修佻笑地 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朝他緩緩攤開掌心,「即使他想脫離我的掌握,但不管他怎麼走、 怎麼做,他這輩子也翻不出我的這座五指山。」
同樣也是知情不報的封貞觀急急倒吸一口氣,」你早就知道他會反叛?」
「我說過,他只是一顆棋。」戰堯修別有深意地斜睨著他,「要瞭解一顆棋,並不 難。」
攔不住人的宮上邪和雲掠空,氣急敗壞地跟著段凌波一塊兒走進大廳裡,頻頻對封 貞觀使著眼色,要他趕快帶走戰堯修,但封貞觀卻微搖著頭,一點也不敢惹那個心機和 手段比誰都還沉、還狠的戰堯修。
此時此刻的段凌波,眼中只有戰堯修一人。他緊抱著似印,直走至他的面前。
戰堯修也不著他,只是盯著棋局淡淡地問:「你終究是過不了情關?」
段凌波雙膝重重地朝地一跪,「救她!」
「你忘了我要你殺她嗎?」戰堯修揉散了一桌的棋,轉過頭來盯著他眼底的愴痛。
「救她。」段凌波緊閉著雙眼,拋去了所有的自尊,「就當我求你……」
戰堯修淡笑地一手撐著下頷,「不想背叛我了?」
段凌波沉重地向他頷首,什麼背叛與不背叛全都拋諸腦後,眼下只希望這個深不可 測的戰堯修,能夠救救他手中就快死去的似印。
「要我救她也可以。」戰堯修一反常態地變得很好商量,「告訴我,你要用什麼來 交換她的性命?」
段凌波毫不考慮地就大聲說出,「我願將我的靈魂、我的血肉全都獻給你,永不背 叛!」
「我不要你的靈魂也不要你的血肉。」戰堯修卻對他的提議不怎麼中意,徐徐地搖 頭。
「你要什麼?」
戰堯修朝他伸出大掌,眼底泛著精光,「我要你的未來。」
「我給!」不管要什麼他都給,只要眼前的這個人能夠救回他那顆就快失散的心, 他可以將他的所有全都奉獻出來!
「好。」戰堯修甚是滿意地揚起嘴角,「我接收你的未來。」
段凌波連忙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似印抱至他的面前,戰堯修反覆地看了她的傷勢一 會兒.自袖中掏出一隻瓷瓶。自裡頭倒出一顆芳香四溢的藥丸,將它塞進似印的口中, 並將大掌擱放在她胸前的脈門上,運勁催化她體內的藥力。
「你讓她服了什麼?」什麼也不能做的段凌波,心急地在他身邊問。
「救命仙丹。」戰堯修懶懶瞥他一眼,「你再晚來一點她就沒救了。」
「那她……」照他這麼說,似印有救了?
「掠空。」戰堯修沒理會他,反而轉身對雲掠空交代,「去叫風指柔立刻趕來。」
「指柔?」聽到自己的妻子被點名,雲掠空馬上全身充滿了防備。
「我已暫時把這個女人的命給撈回來,而後續的工作,就叫風指柔用那雙能醫百疾 的手治好她。」戰堯修邊說邊擱下警語,「這個女人若是活不到凌波和她去放上最後的 兩塊玉,你和風指柔都會和她有一樣的下場。」
雲掠空咬著牙,不情不願地點頭,「是……」
「凌波,帶她到裡頭的廂房。在風指柔來前,繼續穩住她的心脈。」交代完了雲掠 空後,戰堯修又轉過頭來拉住段凌波的手,將它按在似印的脈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