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嘯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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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愈是閃躲情字,他便沉淪得愈深愈難以掙扎。日日,他要把他那顆戀慕的心強壓在 靈魂的最深處,用似親人、似朋友、似戀人的身份來對待她,有些時候,他幾乎挨不住 這種想愛又不能愛的折磨,他只能盡力不動聲色、不去碰觸他們倆都碰不起的問題。對 於目前能夠擁有的一切,他己感到很滿足,他並不想破壞這些日子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 的與她可以共處的平衡表面,因為他再也無法去承受打破平衡後的苦果。

  關於情這一字,它像個烙印般印在他善記的腦海裡,不但一直都在,更是時常出現 在他午夜夢迴時不眠的耳朵裡回湯,尤其是在未央靠近他時就更是格外的清晰,他總生 怕他若是讓不能啟口的愛意溜出口,那宿命便又會再一次上演。

  也許未央永遠也不會知道,當她開口說她不想離開他,她想要得到他的心、他的愛 時,在他的心中,他是如何的歡欣和雀躍,但在快樂的同時,他更是感到痛苦不堪,因 為他像是個被封上了嘴、縛鎖住四肢的人,不能開口響應她,也不能有任何的不慎,只 因為他害怕她又會像之前的每一世,在他開口響應她、傾盡全部愛戀來愛她後,就馬上 消逝在他的眼前。這一世,他絕不再犯這個錯。

  他可以永遠的把對她的愛藏起來,他情願永遠都得不到她也要她活著,他可以給她 最深的關懷,以最貼心的舉動來待她,獨獨她最是想要的,他不能給。

  沁新的空氣拌著濃郁的花香,讓戰堯修閉上眼淺息,任幽幽的香氣勾繞著他那顆疲 累的心。

  未央提著一隻淡色的花燈,在樹海裡尋覓了多時,終於在樹下找到了那個夜深不歸 的戰堯修。

  她靜靜的站立在他的身前,看著躺在樹下的他被落花淹沒了一身。

  戰堯修緊閉著雙眼開口,「你還是不走?」

  「我不會離開你。」未央將花燈插放在草地上,而後坐在他的身側再次向他重複。

  戰堯修猛地睜開眼,措手不及地將她推倒在地,將身子緊緊地壓在她的身上,而手 用力扯開她的衣襟,掠奪似的吻紛紛灑在她的臉龐上,再啃蝕至她纖細的頸間,而後火 熱的在她的胸前徘徊不去。

  未央沒料到他會突有此舉,在他的身下試著想掙扎,而他的力道卻是出乎她意料的 大,凶暴殘戾地緊緊扣鎖住她不放,他在她眼前變成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而且對 她的舉止也愈來愈粗暴,令她愈來愈心慌害怕。

  戰堯修抬首凝望著她羞紅的臉蛋,「即使這樣,你還是不走?」

  明白了他為何會這麼做的未央,不但不上當,反而還被他的作法給激出莫大的堅定 信念和執著,決定讓他知道她的性子有多強。

  她不為所動地躺在地上淡淡輕喟,「我們可以來試試誰的堅持比較強。不過我相信 最後放棄的人一定不會是我。」

  戰堯修聽了頓峙放開她的衣襟,兩手環著她細細若柳的纖腰,翻轉個身,讓她躺在 他的懷中。

  「你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麼人的懷裡嗎?」他強抑下急促的氣息咬牙地問。「你。」 未央趴在他的胸口,伸指淡淡地點著他的胸膛,「戰堯修。」戰堯修緊握住她的那隻小 手,「你若是不走,你很快就會如亮王所料的出兵征戰。」

  「出兵征戰又如何?」未央不但不以為意,反而還細聲淺笑,「我這奔戰將軍的名 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自小以來,亮王便一直在訓練我征戰行軍之事,一旦我登上了戰 場,我相信定能為亮王凱旋歸來。」

  他卻幽遠而惻然地道:「你躲不過宿命。」

  「宿命?」

  戰堯修化去了全身的戾氣,溫存如昔地輕撫著她的臉龐,緩緩的憶起每一世她是怎 麼死的。那些遙遠的往事,就像流星般劃過他的心房,照亮了他心頭最深處灰暗的傷痛 。

  對於往事、對於未來,他沒有半分把握。他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又將死於何時 何日;他不知道,在這又一次失去她之後,他是否還能夠再撐持下去。

  倘若愛情是那麼的令人沒有把握,那麼,就不要給愛。

  「你的宿命,是一朵曇花。」戰堯修兩手捧住她美麗如花顏的面頰,「你將會在盛 綻之後就毀滅,無論你有多大的信心和能耐,你終究只是一朵躲不過凋零宿命的曇花。 」

  「我不信我會如你所說的那般。」對自己自信十足的未央,無論他是恫喝威脅或是 軟聲請求,就是聽不進他的話。

  戰堯修卻不如此想。她可以盲目的追求剎那間的幸福,但她不知那幸福是如此的短 暫,消縱即逝。而他,則必須為了她看得更遠、考慮得更深,不能再讓她因對宿命的一 無所知,而又遭受他的連累。

  戰堯修難忍的閉上眼,「離開我吧,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心。」她為什麼在這一世 會變得這麼固執?

  「我不配?」未央緊咬著唇瓣,直視著他那一再推拒著她的眼眸。

  「不。」他緩緩地搖首,「是我無法給。」

  未央靜臥在他的胸前,側耳聆聽著他的心音,那一陣陣自他胸口傳來的心跳聲,是 那麼地朦朧不清,是那樣勾撩著她,讓她忍不住隨著他的氣息起伏,隨著他躍動。

  她不瞭解他給不起的原因,她也不懂他老是說她是一朵曇花的原因,可是她知道, 她現在最想追求的是什麼,他愈是推拒、愈是將她隔得遠遠的,她便是愈克制不住的想 貼近他,疑心難改。

  無論他給或不給、愛或不愛,她願不計後果,只追尋當下片刻的快樂。他不知道, 曇花的生命雖是短暫,但在那短暫的生命中,它恣意盛放得很快樂,即便宿命會是凋零 ,但它已傾盡了它最美麗的一刻,只要能在賞花人眼中得到絲絲憐愛和欣喜,它己滿足 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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