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對他恨之入骨的雲掠空,簡直對這個大好良機求之不得,「你害 我做了廿年的噩夢,這下子,我總算有機會報這個仇!」
「我們真的可以砍你、扁你、殺你,怎麼做都可以?」宮上邪也等不及出出這廿年 來受夠的鳥氣,已經開始在心底想出了幾百種報仇的法子。
「倘若你們有自信能夠敵得過我的話,請便。只是你們可千萬別死在我的手下。」 戰堯修還積極的鼓勵他們,「住後,咱們就是戰場上的敵人、朝中的政敵,別對我太仁 慈。」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段凌波一臉陰晴不定地看著這個他老是摸不清在想什麼的 男人,對他突如其來之舉,在心底大感不對勁。
戰堯修微挑著眉笑笑地看著他,「我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解開你們受縛於我的機會。」戰堯修朝他們攤開掌心,「只要你們在這場皇位爭 奪戰中勝過我,你們就不必再聽令於我,而我會解除在你們身上所下的咒語,讓你們都 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不再是我手中的一顆棋。」
段凌波不怎麼相信他會有這種好心,「這麼做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他聳聳肩,「沒什麼好處。」
「啊?」所有的人又是一陣錯愕。
「我只是要還給某人一樣東西。」戰堯修笑看著自己的掌心,而後抬首望向遠方, 「並且,我要請他完成我最終的願望。」
在亮王的一聲令下,三日過後,未央終於不情不願地住進戰堯修的禮部府邸。
站在戰堯修所居住的禮部府郎,未央總有股說不出來的納悶。
通常在朝為臣的大官們,他們所居住的住所不都是雕欄玉砌、奴僕成群、美女如雲 的嗎?為什麼她會覺得,她好像是來到了一座簡樸到不能再簡樸,不但不像是高官所居 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般老百姓所居住的宅院?
她隨意地在這雖是偌大但簡單的宅邱裹四處行走,抬首欣賞遍植的一草一木,感覺 這裡與她多年來所居住的皇宮大不相同,它不像皇宮那種長年處於鬥爭而顯得陰暗的世 界。在這襄,處處鳥語花香,時間、光陰好像都停止了一般,既寧靜又祥和,就像是一 座美麗的世外桃源。
將禮部府郎逛過一回後,未央在府外的小河邊,找到了那名應當是來迎接她入府, 卻沒來迎接她反而在這釣魚的戰堯修。
未央止住了腳步,遠遠地望著他執竿的背影。
迎面而來的是清揚的東風,柳條嫩綠、桃紅處處,清澈的河水倒映著漫山粉紅雪白 的桃花、杏花,水面上的落花粉粉點點地妝點著河面,河畔垂柳似廉,扶風裊裊搖曳, 在這春末將至的時分,澄靜的空氣與河水,似平都凝凍在這一刻。
一道銀光劃破河面幽微的寧靜,垂楊下一襲黑素衣裳、手執釣竿的戰堯修,熟稔地 拋遠釣線靜坐在河畔,倚著樹幹安閒地閉上雙眼沐浴在融融的朝陽下,他的面容上寫滿 舒適,花瓣片片如雪如絮地灑落了樹下的戰堯修一身,戰堯修也不伸手拂去,只是暢意 地沐浴在春光中。
在未央的眼底,他垂釣的身影與四周的風景,不知不覺地,彷彿融合成一幅誘人的 圖畫,更像是一抹遙遠的回憶。
她忍不住伸手撫著他那修長手指曾經碰觸過的唇,想起了他灼熱的指尖,想起了他 那深深幽幽眼眸裡,在看著她時似有若無的挑誘,還有那讓她這陣子一直儲存在腦海裡 的曇花。
他說過,她是他美麗的曇花。但他所說的曇花是指什麼?這個男人,他說的話語怪 異就算了,他的話語還像是一種咒語,入侵了她的腦海,讓她日日想、夜夜思,就是想 理清他的話意,可是她總是理不清、想不明,不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對他這個 人牢記在心頭千百輾轉。
樹梢間篩漏的日光,掩映在戰堯修清俊邪囂的臉龐上,日光如水般地緩緩滑過他修 長的身子,一點一點照亮了他那張每夜都出現在她夢裡的臉龐。
未央不解地撫著唇。她是怎麼了?為什麼自從見過他一面之後,她就一直將這個男 人給惦在心頭?
「你來了?」戰堯修在她仍在發怔時,已自樹下回過頭來,緊盯著她撫唇的動作, 眼眉間漾滿笑謔。
未央趕緊放下手,將滿腦子的遐思驅散,但不知為何:心虛的紅暈卻在她的臉頰上 揮之不去。
戰堯修拍拍他身旁的草皮,示意她坐下,未央卻是仔細打量著他的目光,想看出他 是否有什麼不良企圖。但她看了他老半天,怎麼看來看去都是他那副容易勾引人的笑意 ,什麼不良企圖也沒看出來;不過,她卻發現一件怪事。
他在釣魚,但釣鉤上卻沒有魚餌?
未央坐在他身畔冷淡地看著他,「鉤上無餌,你在釣些什麼?」
「姜太公釣魚。」戰堯修一手勾扶住她的後頸,將她拉近身來在她的唇上飛快地印 下一吻,「願者,上鉤。」
唇上突如其來的震撼,讓措手不及的未央怔怔地睜大眼。那個來去如風的吻,雖然 只是蜻蜓點水般地在她的唇上掠過而已,但卻在她的心中掀起滔天的波瀾。他的體溫, 自她的唇邊開始擴散,分不清的濃淡味道,估領了她的感官上議她彷彿一下子從平地淪 陷至萬丈深淵裡。
不知為什麼,這令她想到那名在鏡中微笑望著她的女子。
當未央終於能夠反應過來在那片刻之間發生什麼事之後,她紅著一張秀臉,立刻朝 他揚起手掌,想一掌拍死這個竟敢偷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戰堯修臨危不亂地淡淡提醒她,「我美麗的將軍,別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是要保護 我的。倘若我死了,亮王會很傷心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