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亮王,未央只好硬生生忍下想將他那張嘻皮笑臉的臉孔拍碎的念頭,她只能 沒好氣地瞪著搬出亮王名號壓她的戰堯修。
「送你一樣見面禮。」戰堯修在欣賞她臉上美麗的紅霞之餘,自袖中取出一樣東西 ,不容拒絕地塞進她的掌心裡。
「我不要------」才想要拒絕的未央,所有的話語停止在她掌心裹那朵巧奪天工的 宮花之中。
戰堯修愛憐地看著她驚艷的模樣,「喜歡嗎?」
未央愛不釋手地輕撫手中透盈玲瓏的雪白宮花。當她身在宮中時,她雖不像後宮裡 的那些女人們那麼勤於裝扮,但她所收過的做為髮飾的宮花珠鈿也不在少數。
但,她從未見過這麼精緻美巧的宮花,它一點也不似以往那些打造繁瑣、巧將細造 的宮花上退枝只有巴掌大小的宮花是一整株的曇花,細白的花瓣是以易碎的冰玉所雕縷 而成,由黃金流蘇構成搖曳的花蕊,而且,在花瓣上還有顆由水晶所制的晶瑩露珠。
在她的眼底看來,那花朵上的露珠,似淚。
「謝......謝謝。」她抬首迎向他的目光,感覺心頭溫熱熱的。
戰堯修不語地微笑,又揚手將手中的釣線拋至水面上。
未央邊看他釣魚邊間:「為什麼你的宅邸都沒什麼人?」以他家中的情況來看,他 是有必要雇些武師或是保鏢,但她不懂亮王為什麼偏指定要她來。
「我喜歡清靜。」戰堯修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眸,而後朝她噯昧地眨眨眼。
他的那些小動作對他來說或許是不算什麼,但在她看來,他的一舉一動,總容易讓 她想入非非,而後不由自主地臉紅。說來也真怪,她在太極殿內深處,見過了來自全國 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也從沒對哪個男人臉紅過,為什麼每次他只要做出了一些小動作 ,就會惹得她臉紅心跳?
「上回......」她低首絞扭著自己的衫裙,「你說的曇花,是在指什麼?」
「是在指你美得像朵曇花。」相較於她的難以啟口,戰堯修則是落落大方的回答她 。
未央瞇細了美眸,「少對我油腔滑調的,我要聽真正的意思。」
「真的要聽?」戰堯修莞爾地揚高了眉峰,帶笑地看她紅嫩似粉、誘人一親芳澤的 臉蛋。
「嗯。」最近每天都有人在夜半偷送曇花給她,她想弄清是誰送的,但那個人總是 出現得無聲無息,任她怎麼逮也逮不著;他一見到她時,也莫名其妙的就說她是曇花, 而他現在更是送了一株曇花造形的宮花給她。既然那個夜半偷送花給她的人她找不著, 但眼前這個她就找得到了,她一定要問問她跟曇花有什麼關聯。
「來。」戰堯修沉肅了一張俊臉,神秘地朝她招招手,「靠近一點,這個秘密只有 你一人能知道,你千萬別洩漏出去。」
未央不疑有他,聽話地靠近他的身側準備傾耳聆聽。
「它真正的意思就是......」戰堯修在她的貝耳邊吹出暖烘烘的熱氣,用低啞又富 磁性的嗓音告訴她,「是指我想逗逗你,因為你這個像只小刺喟的女人很有趣。」
「很有趣?」他吹拂出的熱氣和他的話語,直直往她的腦門上衝,讓她更是緋紅了 一張小臉。
戰堯修滿足地以指輕劃她如細嫩凝脂的臉頰,「不挑起你的好奇心,我怎麼有辦法 讓你對我感興趣,讓你把我的話放在心頭千思萬想,並且如我所願的住進我的府裡來保 護我?」
未央的氣息猛然一窒,隨即轉過頭想快點離開他,不讓他看見她臉上的紅雲,也不 願他再用這種方法,把她弄得一顆心快跳出胸口來。
「別急著走。」戰堯修拉住她似若無骨的柔英,「天氣這麼好,陪我賞花觀魚,消 磨一下春光不也挺好的嗎?」
「我沒空留在這裡陪你不正經。」被他火熱的大掌一握,未央更是感到渾身燥熱。
戰堯修又懶懶地挑起她的好奇心,「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和亮王是什麼關係?」
未央馬上坐回他的身畔,「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亮王從不結交朝中之人,他能和 貴為一國皇子的亮三並肩行走,兩人間一定有著什麼深厚的交情。
「先告訴我,你跟亮王又是什麼關係?」戰堯修貪看著她那頭烏黑的秀髮在陽光下 閃亮的色澤,邊撩著她的髮絲邊反問她。
未央沉默了許久,才細聲的啟口,「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亮王收養。」
「亮王他......待你好嗎?」戰堯修柔柔地撫順著她的長髮,看著她的眼眸,顯得 十分專注。
她輕點著頭,「他待我如子如友。」
「只因他收養你又待你不錯,所以你就對他忠心耿耿?」戰堯修輕執起她的兩腕, 「如果他要你一輩子都把這具銬鎖掛在手上,你願意嗎?」
未央立即又疑心四起,「你怎麼知道是他給我的銬鎖?」這件事除了她和亮王之外 ,從沒有人知曉,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是個很會猜謎的男人。」戰堯修輕彈她的俏鼻,帶笑地把話敷衍而過。
「你問夠了沒有?」未央不滿地揮開他的手,將臉孔逼近他,「你還沒告訴我,你 和亮王是何種關係?」
「我和他是舊識。」戰堯修一點也不介意她那冰冷的臉孔,反而還很高興她會主動 的靠他這麼近。
「皇家中人會和你這年輕的朝臣是舊識?」愈聽就愈覺得他在騙人,他的話裡,到 底有幾分是真,又有幾分是假?
「若干年前,他曾有恩於我,且有托於我。」他轉首看向流水潺潺的河面笑意淡淡 地說著。
「這是你瘋言瘋語,還是實話?」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但他說的,卻又讓人 很難置信。
戰堯修不介意的聳聳肩,「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