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年前就見過他了?
蘭析攬緊她的腰,」你肯定那個人是我?」她等了他十年?她沒有認錯人?
「是你。在天狩閣見到你時,我就知道是你。」她軟軟柔柔她將臉頰貼在他起伏的胸前,嘴邊帶著笑,笑得心滿意足。
「你還看見過什麼未來?」他佔了她十年的過去,那麼他在未來能夠佔據她多少年?
「有一個,關於你和我。」斂影的聲音頓時縮得小小細細。
「是什麼?」蘭析對她前後截然不同的反應感到不解。
她幽幽輕歎,「我還在等,也許它會發生,也許,你不會讓它發生。」誰知道那個幻象何時會來臨呢?如果幻象裡舉弓射月的人是他,會把箭射向她的人也是他,那麼,現在這個對她憐惜呵護的他,會不會讓那個幻象發生?他會像殺巫懷賦一樣對她嗎?
「你不希望它發生?」聽她的語氣,她似乎不喜歡也害怕她的占卜會成真。
她忍不住偎緊他,「我甚至不敢想……但假如發生了,我會有兩種選擇。」
「哪兩種?」
「逃,或者由我親自幫你動手。」她想過,若是逃不開他一定會射出的箭。她情願坦然的面對,也不要讓他有一絲為難。
「別打啞謎,到底是什麼?」蘭析聽得隱隱難安,也解不開她在說什麼謎團。
「那事不提也罷。」還是把那件事繼續擱在心上吧,他待她這般好,她再害怕也不捨得逃走。
「你佔的是壞事對不?」他探問著,她的身子立刻誠實地抖瑟。
斂影靜靜的趴在他胸前不說話,想就這樣打發他的問題,他的身體卻在此時動了動,將她挪至他身下。
「會發生什麼事?」蘭析兩手撐在她身側,瞇著眼打量她臉上躊躇的表情。
「你會……傷我嗎?」面對他固執的追問,斂影斟酌了半天,想到一個較接近的問法。
他揚高了音量,」傷你?」她看見他在未來會傷害她?他?這個把她當成寶貝的男人?
「我在水鏡裡看見的。」他又不信了,說了也沒用。
「你情願信水鏡不信我?」蘭析惱怒地捉著她小巧的下巴。她居然寧願對那面鏡子所顯示的一切深信不疑,而不願相信為了等她睜開眼,可以連命都不要的地?
「我不瞭解你,也不知你心裡將會有什麼打算。」斂影還在實話實說。
「來瞭解我。」蘭析劍似的眉挑了挑,黑眸遊蕩在她柔嫩的櫻唇和白潔的頸畔。
「怎麼瞭解?」她陷入十里迷霧中。
照著雙眼巡弋過的領地,懲罰的烈吻兜頭罩下,她的迷霧瞬間盡散。
濃烈的熱吻滑進她的唇裡,輕易地將兩人燃燒到沸點。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前,他的重量結實地交疊在她身上,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耳邊、頸緣,而後撩開她的襟口,髮梢輕輕擦過她的臉頰,連串的吻開始在她頸間滑動,更往她鎖骨下方挪移。
「蘭……蘭析?」一波波的熱浪從四面八方湧來,斂影的腦子裡想不出一句有組織的話,一雙小手怯弱地抵著他的後頭。
蘭析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唇間低吐,」你的脈象良好,體內的毒也差不多散盡。」
斂影迷茫間明白他診脈的原因,心房因此激烈地鼓動著,感受他焦躁難耐的氣息飛撲在她的唇上,一陣細顫攀上她的四肢。
「好嗎?」他咬著她精巧的耳垂,等待她的首肯。
耳邊的熱力幾乎將她融化,她忍不住拱向他清涼的身軀,更加感覺自己被他引發的熱度。她赫紅了臉輕喘,一聲吟哦飄出她微啟的唇瓣,迅即被他的雙唇截獲。
蘭析冰涼的身子使她稍稍清醒,但他覆在她雙峰的大掌又使她覺得神智飄忽,極需要他清涼的大掌來消除她遍身灼燒的乾渴。但是,他的身子在這個情況之下……可以嗎?
「你染上風寒,還犯了病……身子……」剛才他還很難受,現在這個樣子…
「我是個大夫,這方面,你大可信我。」蘭析的眼瞳中掠過一份滿足感,將她的憂慮吻進唇間,以行動證明。
被褪去衣衫的斂影,在他哄誘的唇間無聲的低喃,兩手環上他弓起的背脊,照著他的特殊方式,一步一步瞭解他。
第七章
「如何?」蘭析焦急的臉孔近距離地映在斂影的眼瞳中。
從覆在眼上的藥布被取下後,斂影就一直張大了眼,一瞬也不瞬地直視前方。
「怎麼不說話?」時間已經到了,為什麼她的眼瞳絲毫不會移動?難道還是看不見?
斂影從強烈的震驚中回神,繼而對眼前這張朝思暮盼的俊逸臉孔發呆。
「看見了……」她輕扇小扇般濃密的睫毛,小手準確的撫上他的臉,」你的臉,你的模樣……」老天,他比在水鏡裡時看來更加清朗剛毅,她看得見他眼瞳的顏色,他因擔心而緊蹙的眉心,他略顯單薄的兩頰,和他沒有血色的唇。
為什麼他的臉色會讓她覺得好蒼白?
蘭析沉浸在她復明的喜悅中,狂喜地吻著她的唇瓣慶祝大功告成,而她卻滿心不解地推開他站起來,用剛剛復明的雙眼來迴環看室內。
「你在找什麼?」他跟在她身後,陪她在房裡一起找。
「鏡子。」她的那面水鏡呢?對了,那面水鏡長得什麼樣她都沒見過,難怪她找不到。
蘭析幫她拿出水鏡,一頭霧水地看她直照著鏡子打量自己,又頻頻回頭看他。
「你看。」斂影挽著他的手臂一同站在鏡子前。
「看什麼?」他看來看去,也不懂她要他看什麼。
「與我相比之下,你的氣色不好。」她的臉色紅紅潤潤的,而他不僅是少了點血色,也較無精神。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我很好,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蘭析開懷她拿開那面鏡子,將她圈進懷裡。
「你的身子更冷了。」斂影驚慌地握著他的手。被他這麼一摟,她才發現他身上冰得可以,像個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