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只好讓皇上反悔,讓皇上知道他賞錯人囉。」胭脂沉吟了一會兒,意有 所指地看向韋靖元。
樂毅隨著她的眼神望去,馬上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好,我就讓皇上反悔!」
胭脂識相地先閃到一邊.樂毅立刻抽出身後的夜磷刀。夜磷刀一出鞘,帳內的燭火 即被縱流的刀氣熄滅,黑暗中,一道光芒如流螢飛竄著,帳內頓時響起此起彼落的叫聲 。
當螢火消失時,帳內的燭火在一片慌亂中被點燃,樂毅則是把刀鋒指向元帥座,叫 所有被嚇壞的人們往那個方向看一看。
「韋元帥!」
韋靖元已趴倒在桌案前,身邊的下屬和將官們在探過韋靖元的鼻息後,個個恐懼地 望著在黑暗中殺了韋靖元的樂毅。
「在大眾面前殺了還未卸任的朝廷命官,這個罪很重。」胭脂撫著小巧的下巴對樂 毅宣佈。
「這個罪重得可以讓我不必當元帥吧?」樂毅很開心地問,無視整個帳內的人心隍 隍。
「好啦,人你也殺了,現在怎麼辦?離開這裡?」胭脂一手勾著他的手臂,抬起頭 看著他。
樂毅面有難色地搖首,「我還不能走,因為還少了一樣東西。」他是很想走,但是 他還我不到那個藍色的胭脂。
「少了什麼?」
「我一直在找的那樣東西,藍胭脂。」樂毅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要命,他恐怕真要 兩手空空的回去向左容容覆命了。
「你說什麼?」胭脂忍不住捉緊他,張大了美眸再問他一次。
樂毅很可憐地向她訴苦,「左容容要我帶個藍色的胭脂回去!妳說這軍營裡哪會有 ?」
「樂毅,你剛來之時一直問我有關於藍色的問題,就是在找藍色的胭脂?」胭脂回 想起他以前老是在她身邊問她身上有沒有藍色的東西。
「對啊。」
她點點他的眉心笑問:「你知道我姓什麼嗎?」
「我沒問過妳。」樂毅這才發現他到今天都還不知道她姓什麼、來自何方。
「我姓藍。」胭脂勾下他的頸子,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啊?」樂毅愣愕地瞪著眼前正吻著他的女人。她……姓藍?
「我的名字叫藍胭脂。」胭脂咬咬他的唇瓣,氣定神閒地道。
「妳……」難道他一直要找的藍胭脂就近在眼前?
「也許我就是你要找的藍色的胭脂。你記得嗎?那個衛非說你已經找到了。」
她還記得那天衛非要走之前,還刻意看了她一眼,而左容容來的時候,看她的眼神 也跟衛非差不多。
樂毅恍然大悟地拍著額,「我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他什麼都問過她,就是沒問 過她的姓;如果衛非說他已經找到了,那麼衛非指的一定就是她!
「這裡每個人都只叫我胭脂嘛。」胭脂聳聳肩。這個軍營裡知道她的姓的人並不多 。
「好極了,我要立刻離開這個不正常的地方。」樂毅開懷地大笑,拉著她的手往帳 外快步走。
「你拉著我上哪?」胭脂看他走得很急,只好加快步伐跟上他。
」那還用說?當然是把妳綁回去交差。」人也殺了、胭脂也找到了,他要趕快把她 帶回去跟左容容拿解藥。
顧清風手裡拿著聖旨在他們後頭直喊,「樂毅,這個怎麼辦?」
「送給你,我不要當官!」
京城六扇門的地底下,五個無字輩高手與左容容暫居的地底住處,在六座石造大院 前的涼亭裡,聚齊了刺客的主使人左容容與她的五位刺客。
回來覆命已有數日的樂毅,非但沒有像其它同伴在辦完差事後的喜悅感,反而還愁 眉苦臉的。
樂毅憂愁地撫著額,「怎麼辦?皇帝老頭還是要封我做征西大元帥。」
「哇哈哈哈……」涼亭裡的其它四個男人全把樂毅當笑話看。
樂毅那日當場殺了個朝廷命官,顧清風照例又是往上奏了,但那個皇帝老頭聽到了 消息居然不介意他欽命要犯的身份,反而還叫左斷不可以再捉他歸案,叫左斷找到他之 後就請他到虎騎營裡當元帥,搞得左斷氣得快捉狂,而他的反應也跟左斷半斤八兩。
無影夫朝歌舉杯朝左容容致敬,「左容容,樂毅這欽命要犯被封為征西大元帥,妳 老哥會氣瘋了。」要左斷和死對頭站在一塊兒?那個滿口正義的左斷一定會先殺了樂毅 再自殺謝罪。
「家兄是正在發火沒錯。唉,六扇門裡頭好熱。」左容容輕搖著手裡的繡扇,嬌美 的臉龐上閒笑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在同情哥哥。
「你是怎麼當刺客的?居然能當到征西大元帥?」無音者蓋聶冷冷地敲著樂毅的腦 袋問。這個一身蠻力的傢伙是當元帥的料嗎?那個皇帝的眼珠是長在哪裡?
「我也覺得很莫名其妙。」樂毅到現在還是想不通皇帝那麼偏愛他的原因。
鬧烘烘的涼亭裡,就只有無常君蘭析的臉色最難看。他坐在衛非身旁觀察許久,忍 不住以手肘推推衛非。
「衛非,樂毅剛才交給我這個。」蘭析在他耳邊輕聲說著,從袖裡掏出左容容那日 寫給樂毅的那張紙卷。
衛非在看到紙卷後頭左容容另外寫的那些字之後,臉上的笑意隨即隱去。他抬首銳 眼掃向正在聽樂毅笑話的左容容。
她故意寫這後十二篇來證明她的能耐?用這種手法來向他下挑戰帖,是因為她已經 迫不及待了?
蘭析把衛非的眼神拉回來,極其嚴肅地問,「你老實說,她到底是什麼人?」
他從第一回見著左容容,就一直對她的來歷疑心。她能將他們五人全捉到手就已經 很不簡單了,樂毅還說左容容居然能寫出衛非所寫的戰法,而且一字不差。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們。」衛非平靜地逸出笑容,眼神依舊熱切地望著左容 容。
恍如響應他的眼神般,左容容托腮緩緩轉過頭來朝他輕笑,「時候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