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十年﹐就在等你有充足的本領來與我對陣的這一天。」衛非撫著她烏黑的 發﹐長長地歎口
氣。
「不怕我的本領在你之上﹖」他浪費了十年的光陰來等待她﹐而她卻是善加利用了 十年的時間來準備。如此讓了她十年﹐難這他就對自己這麼有把握﹖「不怕。」
「你沒有必要等我這麼多年。」她攬緊他﹐耳際緊抵著他的心房﹐聆聽他沉穩的心 跳。
衛非抬起她的臉龐﹐望進她流麗似水的眸子﹐「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我將如師父所 言死在你手上。」
當年第一次去找她﹐就是因養育他的師父衛神的預言而去。衛神說他的命與她緊緊 相連﹐若不除去她﹐任她成長之後與他對時﹐總有一天﹐他將會喪命於她之手。
「再過不久﹐你很可能會。」她黯然垂下眼眸。她的行動已經在他的選擇之後開始 了﹐如果一切如她所願﹐他不可能還會活著。
「天底下恐怕沒有人能拿我性命。」衛非自信地撫著她柔嫩似綢的細頰﹐武功要能 勝地的世上我不出一人﹐謀略遠方面連教導他的衛神也不敵﹔除了天賜的能耐外﹐他十 年來的修習也不是假的。
左容容睜亮了眼眸﹐「你忘了還有我能。」他再萬能也還有她這個對手﹔即使他的 武功已臻出神人化之境﹐她若決心要除掉他﹐他有再高強的武功也躲不掉。
「你真要我死﹖」衛非歎息地問﹐相信她絕對能對他下手﹐但同時也知道她將會有 多心痛。
「我沒有選擇。只要你殺了我﹐你就不會死。」他們之間一定有人要為這段不該有 的情而付出代價﹐如果先死的人是她、比她堅強的他應當能夠承受才是。
衛非的呼吸顯得追促﹐盯著她柔美的面容﹐覺得胸中有某個曾因她而柔軟的地方裂 開了﹐攏不住的裂痕在他心底製造出清清冽冽的碎裂聲。
他的手指游移至她的臉頰﹐指尖傳來冰冰冷冷的感覺﹐他輕唱﹐「冷的。」
左容容閉上限感受他溫潤的吻印在她的唇上﹐聽他喃喃地在唇間低訴﹐「這也是冷 的。」
衛非的吻停留在她的唇畔﹐一手輕覆在她的心房上﹐「你的心也是冷的嗎﹖」為了 她的目的﹐她裡的可以連他也不要﹖「我與你一樣有情有欲﹐我的心若是冷的﹐那你的 心也是冷的﹗」左容容不甘地按緊他在胸前的手。是他棄她在先﹐他寧可要那個皇帝的 性命也不要她的﹗在公私之間﹐他把私愛擺在後頭﹐她只好學他鐵了心堅持自己的執著 。
「縱使我的心再溫暖﹐能令你改變初衷嗎﹖你能因我而改變嗎﹖」他也希望不要有 這種情形發生﹐但她強烈的使命感使他再如何親近她、再怎麼愛她﹐也改變不了什麼。
左容容兩手抵著他的胸口﹐「這些日子來你一直在我身邊﹐就是希望我會如你所願 的改變﹖」難道他接近她只有這個目的﹖她在他的心中沒有別的意義﹖「不。」衛非安 撫地挪開她帶傷的豐﹐「我早知無論我如何做都不能改變你﹐陪在你身邊﹐單純是為了 滿足我的私心。我只想擁有現在的你﹐將你牢牢記著不忘。」
「未來的我呢﹖你不要﹖」她揪愁地咬住唇瓣﹐將唇間咬得沁出血絲。
衛半捧著她的臉以吻阻止她﹐在她唇間的香氣引誘下﹐忍不住將手掌伸至她的身後 ﹐將她的身軀貼按在身上﹐舌尖揀入她的唇裡側首濃吻。他怎麼也不想放開懷中的她﹐ 直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不去面對未來﹐也不去實現宿命。
左容容喘息地呻吟﹐環著他的頸間更貼近他﹐燎燒的炙熱擒獲她的感官。品嚐著他 的吻時﹐她彷彿覺得這是最後一次能與他這麼親近她更奮力地想留住他的吻。
「我想要﹐但你願讓我選嗎﹖」他的氣息暖暖地吹在她的耳際﹐兩手流連在她的腰 間﹐恨不得能將她就這般揉進體內﹐讓她只屬於他。
「你說﹐我會考慮。」左容容靠在他的胸前﹐仔細地傾聽他的每一句話。
「我希望未來的你能取消心中的計劃﹐永遠當現在的左容容。」雖然能有多遠他看 不見﹐但他要的永遠就只有這麼簡單﹐他只是想要眼前的她而已。
「我做不到、時間已快到了。」她緩緩撤離他的胸膛﹐眼神清亮。
「那麼……」衛非放棄地合上眼﹐「我們只有對立了。」
她笑得淒愴﹐「這也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命中注定兩個相愛的人要對立。那為何 老天一開始就安排他們兩人會有心﹖「我很遺憾。」衛非伸手想捉住她那抹笑﹐那種笑 意讓他深切地體認到什麼是遺憾和不甘。
「為何要讓我愛上你﹖」左容容問得很不平﹔他當年應當就和她說清楚愛上他會有 什麼後果﹐讓她緊守著自己的心﹐好好保護自己不愛上他﹐這樣一來﹐她現在也就不會 因抉擇而痛苦不已﹐眼睜睜的看一段情零落毀壞。
「因為我是唯一能夠阻止你的人。」知而不告的衛非在被罪惡感和內疚凌遲著身心 時﹐也隨著她一同被煎熬著。他也是受罪的一方﹐他也想控制自己﹐不願讓自己愛上她 ﹐但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急速地陷人情網中無法抽身。
「如果你對我也有心﹐就成全我的心願﹐不要阻止我。」她退了一步請求他﹐實在 不願他們走到將對方視為對手的境地。
衛非無奈地搖首﹐「若我成全了你﹐我會辜負世人。」
「我重要還是世人重要﹖」左容容面無表情地看他心中的天秤上哪一端較重。
衛非的情緒劇烈翻湧﹐他深切放在心底的她﹐一顰一笑在此時成了左右皆難以割捨 的煎熬。他攤開自己的掌心低視﹐再握緊了拳頭﹐把自己的心割裂。
「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