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非挨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容容﹐你很忙﹖」她才剛剛撈回一條小命﹐便又開 始動腦筋了﹖她就不能等她的身子好一些再來對他耍心機嗎﹖「你敢來這兒﹖」左容容 七手八腳地推開他﹐壓低了音量問。
「沒人攔我。」衛非愉快地答。他從地底上來六扇門後﹐輕易就進過一重量在六扇 門內巡守的衙役﹐而在書齋門前當守門人的左斷﹐不知早已和周公下幾盤棋了。
左容容滿腹心火地瞪著衛非﹐她當然知道沒人攔得了他﹐可是她不願讓哥哥知道他 在府內。哥哥和全六扇門的人都把她當成手無縛雞之力、需要保護的大家閨秀﹐要是他 把其它四個欽命要犯全都被她藏匿在府底的消息抖了出來﹐一定會打亂她所有的計劃﹐ 而且她那個愛妹心切的哥哥很可能會對她來個促膝長談﹐或者會呼天搶地的大喊不可能 。
「快回去地底﹐我哥在府內。」左容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拉著他往門的方向走 ﹐但又怕他一出門便會被左斷撞見﹐於是又拉著他往窗邊走去。
「別緊張﹐左斷砍不了我的人頭。」衛非止住腳步﹐帶笑地拍拍她微怒的臉頰﹐將 她拉回桌前坐下。
左容容防心甚重地脫著他﹐「我是怕你會做出對我哥不利之事。」他沒事會上來六 扇門﹖尤其在敵對之後他還會有心請上來逛逛﹖他來絕對沒有好事。
日日為她懸心的衛非﹐在地底數天未見著她﹐一直很擔心她身子的情況。原本只是 單純想來看看她是否康復了﹐沒想到卻換來她的提防﹐這讓他起了也想耍耍心機的念頭 。
他輕刮著下頷﹐似真似假地贊同﹐「這倒是個好主意﹐也許我該用你的親人來牽制 你。」他的親人遠得和他搭不著關係﹐而她卻是有一整個六扇門的親人﹐若是要抓把柄 制敵﹐那她可有一大難把柄讓他抓。
「你想怎麼威脅我﹖」左容容環著胸﹐面色不善地盯著他那雙轉個不停的眼眸。
衛非咧嘴笑了笑﹐在她面前伸長了手臂﹐攤開五指掌心朝下﹐然後開始結起手印。
左容容愈看愈不對﹐覺得那個手印的殺氣太重﹐根本就不是什麼護印也不是什麼避 邪的手印﹐倒很像她曾經為滅世而學習的手法之一。
衛非斂去了笑﹐將已結好的手印朝下﹐「我可以讓瘟疫降臨六扇門。」他就不信她 的心會那麼冷﹐能夠對左斷和六扇門的人全都無動於衷。
「你……」左容容趕忙上前分開他的兩手﹐及時阻止他的舉動﹐揚首小聲地怒斥﹐ 「你卑鄙﹗」
「這事本是你該做的不是嗎﹖我只是代你出手。」衛非振振有詞地駁回她的話﹐望 著她氣紅的臉蛋﹐也明白了信誓旦旦要滅世的她﹐對世間某些人事物仍是割捨不下。
「我不需要你來多此一舉。」左容容怔了征﹐氣惱地甩開他的手。
衛非一把將她拉回懷裡﹐抬起她的下巴問﹕「對親人這麼眷戀﹐你怎麼滅世﹖」
左容容胸口氣息猛然一窒﹐彷彿被他說著了痛處﹐對自己尚有絲絲搖擺的心態懊惱 不已﹔再加上他故意來試探她的心態﹐使她更覺得自己不爭氣。她氣惱地一掌拍在他的 胸前想讓他放手﹐但受了她那不屬凡人力道的衛非依然不動如山地擁著她。
左容容收回了手掌愕然地瞅著他﹐很擔心他真的被她傷著了。
「為何你不躲開﹖」她這一掌可不是習武人士的一掌﹐要是普通人﹐早死在她的掌 下了。
雖然那一掌真的讓他的心脈頓時大亂﹐但衛非仍是擺著笑臉﹐輕柔地撫著她柔美的 臉蛋。
「對我如此眷戀﹐你又怎麼滅世﹖」衛非欣慰地笑著﹐若無情﹐她不會擔心他受傷 與否。只要他還能在她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他還來得及讓她改變想法。
左容容不敢再讓他以這種口氣對她說話﹐怕他又來動搖她的心智。她迅速地離開他 的懷中﹐語氣冷硬地告訴他﹐「我會斬斷對人世的一切眷戀。」她也許現在是還有點放 不開﹐但只要再給她一些時日﹐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打從你決定滅世起﹐你對自己就愈來愈不老實了。」衛非搖首笑著﹐一步步踱向 她﹐想將她拉回懷裡。
左容容排拒地伸出手警告他﹐「衛非﹐別再過來﹐我不會客氣的﹐我不是以前的那 個左容容。」
「你不能在六扇門內施展你的本領﹐不然整個六扇門的人都會知道你是個天人。」 衛非有恃無恐地笑著﹐迅捷地握住她的兩腕﹐將她拉至胸前並將她的雙手鎖在他的身後 。
被困在他懷中動彈不得的左容容邊想抽回自己的雙手﹐邊閃躲他降至她臉龐上的細 吻﹐在怎麼也躲不過時﹐她乾脆把臉理在他的胸前﹐任他耳鬢廝磨。
「你不要又把心擱在男女情愛上頭﹐認清你的本分﹗」左容容窩在他的胸坎悶聲喊 著﹐盡量克制音量別被外頭的左斷聽見。
「我是在盡我的本分沒錯。」沉溺在她發問沁心香氣的衛非﹐對她的軟玉溫香想念 不已。
「小人。」左容容怕癢的縮著肩頭指控。
「是天人。」衛非笑笑地更正﹐並坐至一旁的椅上﹐將她抱在自己的膝上。
「衛非﹐放我下來……」左容容想撥開他放在腰間的手﹐衛非卻將她環得更緊﹐自 她身後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我記得第一次陪你下棋後﹐你就這麼坐在我懷事。」他記得好久好久以前﹐那個 單純的小女孩就是這般地與他親近。這麼多年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蓮荷香氣一點都沒 變﹐可是她的人卻變了。
「我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了。」左容容不再掙扎﹐冷冷淡淡地告訴他事實。
「對﹐你是個女人。」衛非在她耳邊低笑﹐咬著她細緻的耳垂。「身子好些了嗎﹖ 」這樣抱著她仍是覺得她的體溫有些高﹐她一定是急著動腦筋而沒照顧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