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嘉獎的鼓掌,而後冷著一張臉接著說下去,「你剛才敘述得不完整、我不僅會打敗我的對手,還讓我的僱主付我一筆龐大的費用,如果我貪心一點,你現在連要與我說話我都該以秒計費,我沒叫你付我諮商費用,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妳不能這麼對我說話,我們是情人。」蕭亞貴因她的翻臉不認人火大不已。
「過去的情人,你現在的情人是她。」她訂正的說著,並且伸出一隻手指著他身旁的許曼達。
「小蝶,妳能有一分鐘不當律師嗎?可不可以和我們談談?」許曼達跟脾氣大發的蕭亞貴不同,細聲細氣的對她說著。
「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等一下我還要回事務所,有什麼話快點說。」她看看手錶,然後環著胸在長椅上坐正,準備聽這些不計費的廢話。
「工作、事務所,妳永遠都不會把我放在妳的眼裡!」蕭亞貴看了她的這種表情,忍不住又是一陣罵。
她冷睨著眼問:「你怎麼知道我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又怎麼知道我把你放在心裡的哪一個位置?」
蕭亞貴惡聲惡氣的說:「我不知道,因為妳什麼都不會說,不會甜言蜜語,妳不會撒嬌溫柔,女人該有的樣子妳都沒有,工作之外,妳懂得什麼是生活,什麼叫情趣嗎?」下了班以後,她就是一個死板板的女人,矜持又自律,不會和他調情,也不肯讓他在婚前越雷池一步,他不但得不到她的人,就連她的心他也摸不清。
「以前不懂,但我現在明白了,你找了一個懂你要的情趣的女人,來代替我這個毫無生活情趣的女人,恭喜!」宋小蝶聽得快睡著了,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
「曼達沒有介入我們。」蕭亞貴又親密的攬著許曼達的肩,兇惡的表情一變,對許曼達表現得柔情似水。
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在自己睡著之前講些話,免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就寢。
「難道她是適時的出現?」她開始覺得他愈演愈假,想拆穿他真面目的念頭開始在她心底萌起。
蕭亞貴狀似沉痛的歎息,「妳不知道,在妳身邊,我覺得整個人都好緊張,妳就像一種壓力,每天我都被妳壓迫得無法喘息,和妳說話,我要想該說些什麼,和妳相處,我要猜妳不定的心思是否在我的身上,妳根本就不是個適合談感情的對象。」總而言之,這種女人只適合披著戰袍站在法庭裡,不是他想要的對象。
怕自己會在這裡睡得太難看,宋小蝶把他的話整理完後,站起來準備為他的指控進行答辯。
本來還說得洋洋灑灑的蕭亞貴,一看到她的氣勢後,自信心又漸漸縮水。
她以律師的氣勢字字尖銳的刺向他。「如果和我相處會讓你覺得痛苦,你去找別人吧,去找一個不會讓你緊張的女人,你在和我交往之前就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蕭先生,當初追求我的人是你,要求與我訂婚的人也是你,所以請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的身上,不要太自私,你本身也要負責任,畢竟,有第三者的人不是我。」把所有的罪狀加到她身上,然後再大搖大擺的跟下一個受害者結婚?她才不讓他得逞。
「那是因為妳不會因我而放棄工作,用全部的心思來愛我,但曼達她能。」蕭亞貴又列出一條荒謬的罪名給她,兩手緊緊的抱著許曼達。
宋小蝶不置可否的點頭,並且為許曼達深表同情。「沒錯,她是能,我也為她感到可憐。人生不只有愛情而已,還有其它具有意義的東西存在,你要的情人是一個捨棄自我志向來完成你愛情的女人?蕭先生,你太委屈曼達了。」為了他的愛情而要她犧牲人生的全部?他以為他是誰?就算她信上帝,也不會把自己奉獻給上帝,何況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她才不覺得委屈!」他大聲的否認,能夠嫁給一個年輕的企業家就已經很光榮了,哪有什麼委屈?
「那是你沒看見她心底的遺憾,她為了當上法官有多努力,妳看見了嗎?」她很為許曼達委屈自己來成全愛人的行為難過,努力了這麼多年,才如願以償的當上的法官,現在為了這個男人,就這麼犧牲了,好不值得。
「小蝶……」原本對法官一職戀戀不捨的許曼達,聽了以後,忍不住一陣心酸。
「反正……反正她願意為我犧牲。」蕭亞貴不容許曼達因她的話而動搖,趕忙的將許曼達推到身後,不許她影響許曼達已做好的決定。
「愛情不能以犧牲來換取,你本末倒置了,偉大的生意人。」她搖搖頭,並且忍不住輕笑他臉上的神聖。
「妳根本就不瞭解我,除了妳最愛的法律以外,妳有真正愛過我嗎?」他受不了她的嘲笑模樣,反倒像個受害人般的控訴她,還說得理直氣壯。
宋小蝶抬起頭冷笑的陳述:「我當然有,每天在龐大的工作壓力下,小心翼翼的經營和你的這段感清,我減少睡眠時間,甚至推掉了無數個大案子撥空與你相處,我處處遷就你,想法子討你歡心,你卻要我成為妳的私人物品?愛是互相的,我才該問你曾愛過我嗎?」她對這一段感情很珍惜,但是她發現,他愛的不是她,他愛的是她身上另外一種能帶給他滿足的東西。
「我……」蕭亞貴楞了半晌,回答不出來。
宋小蝶在他退卻時,律師本色顯露無遺,決定把他埋藏起來的事實一一挖出,希望許曼達不要走入歧途,被這個男人毀了大好的前程。
「我幫你回答,你不愛我,你愛的是我的身份,因為我的身份,你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未婚妻是個名律師,你想要告訴別人,你這個生意人挑的未婚妻,不是像別的生意人那樣,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你愛追求名利,你愛面子,你愛是我頭頂上律師的光環,你要一個婚前名聲響亮,婚後只為你洗衣做飯犧牲前途的女人,在你發現我頭上的光環沒有剛考上法官的曼達閃亮,而我又不願放棄事業後,你的愛情就轉向了,是不是?」她一條一條的列出他的自私行為,像在宣佈罪狀。這回他找上曼達的原因,八成又是看上了曼達的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