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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要造一個花園很簡單﹐因為一盆盆再枯萎、再沒生氣的植物﹐只要一擺在羽衣的視線範圍之內便會旺盛的生長﹐像屋內的植物一樣不分季節地開花﹐久久不凋﹐輕而易舉地讓聶少商的陽台成了空中花園﹐蔚為奇觀。

  花園是蓋好了﹐但是單單欣賞花朵是無法消耗羽衣過剩的精力和好奇心的﹐於是為了防範羽衣再玩高空走欄杆的絕技﹐聶少商只好再想其它的法子。

  在一個有雲的午後﹐聶少商搬來一堆鐵製的器材和一張籐椅﹐在屋外陽台上的一角施工。

  「你在做什麼﹖」羽衣在花園裡走來逛去﹐花園裡的花朵沒有他來得有趣﹐於是好奇地跑到他的身旁問道。

  「蓋鞦韆。」聶少商揮去額間的汗水﹐將鞦韆的支架穩穩地架釘在水泥地上﹐然後再將籐椅裝上去。

  「鞦韆﹖」她蹲在他的腳邊看著這會搖擺的奇怪東西﹐滿頭霧水地思考這個新名詞。

  聶少商在籐椅裝好後﹐拿起旁邊柔軟的椅墊一一鋪上﹐再三確定鞦韆的牢固度後﹐他對蹲在身旁的羽衣說道﹕「來﹐坐上去試試。」羽衣坐上去後籐椅便輕輕晃動﹐她興奮地拉著聶少商﹐「很好玩耶﹐你也上來。」「我還買了許多電動玩具、健身器材等等﹐你想動腦或運動時只要告訴我一聲﹐以後就不會再覺得無聊了。」他坐在她身旁看著她開心的笑臉﹐有了這麼多東西後應該多多少少可以減少她的無聊感﹐不會再老想著要去走欄杆了。

  「和你在一起我不覺得無聊啊﹗」羽衣環住他的手臂說道﹐快樂地享受這新奇的玩具。

  「不無聊你怎麼老是去玩欄杆﹖」聶少商看著陽台邊緣的欄杆問。

  「那只是習慣。」她笑著回道﹐隨性地擺動懸空的玉足﹐感受涼風拂過腳底的感覺。

  「習慣﹖」在高處玩命是一種習慣﹖聶少商很難理解羽衣話中的意思。

  「我在研究所時﹐他們在玻璃籠的高處放了根長長的木頭﹐好讓我站在上頭休息﹐有時候我也會蹲在木頭上睡午覺。」「他們把你當成烏來養﹖」聶少商驚訝地大叫。

  「有嗎﹖」羽衣疑惑地看著他。

  蹲在木頭上睡午覺﹖聶少商簡直想為她起立鼓掌了﹐她怎麼會有這般奇怪的習慣﹖「請你盡可能忘了你以前不正常的生活習慣﹐如果你改不了﹐還是很想站在木頭上的話﹐我可以在屋子裡也幫你裝一根﹐但就是不要在陽台上玩命﹐別再讓我三天兩頭為你操心好嗎﹖」聶少商扳過她的雙肩懇切地說﹐他情願在屋裡裝根大木頭解決她的習慣問題﹐畢竟讓她在屋裡玩遠比讓她在外頭要來得安全多了。

  「你很擔心我﹖」羽衣望著他緊皺的眉頭問﹐聲音輕輕的﹐像是充滿期待。

  「我很為你的安危擔心。」她視生命如鴻毛﹐讓他怎能不為她的安危擔心﹖「我弄壞了你那麼多東西你不生氣﹖」羽衣支著腮﹐思索地看著他。

  「不氣。」在那些破壞下她整個人還能完好無缺﹐他已經很感謝老天了﹐哪還敢生氣﹖「你對我真好﹐我還以為在我破壞了那麼多東西後﹐你會把我趕出去呢﹗」她的容顏瞬間光彩煥發.笑容像朵美麗的芙蓉般緩緩盛開﹐迷眩了他的眼。

  「我捨不得讓這麼美的天使走。」他撫著她那花瓣似的臉頰喃喃道。

  被他看得兩頰生暈﹐她不禁輕吐﹐「謝謝……」「不用另一種方法表達謝意了嗎﹖」

  聶少商指著自己的唇笑問。

  「你喜歡﹖」「喜歡﹐非常喜歡。」他癡癡地看著她。

  為了他的眼神﹐羽衣著迷地湊上前甜甜地吻著他。

  聶少商配合著她的吻﹐收攏她的雙腿將她抱至自己的腿上﹐一手插入她濃密的長髮裡﹐一手環著她的腰﹐盡情吸納她口中的甜蜜。他沿著她的唇線吻著﹐再返回她的唇際﹐徐柔的侵入她口中﹐一一熨燙她尚未完全甦醒過來的唇舌﹐促使她為他活躍起來。

  「我也喜歡。」在聶少商轉移陣地吻著她的額時﹐她喘著氣說道。

  「我的吻﹖」聶少商兩眼垂了下來﹐貼近她問。

  「不只﹐還有更多。」她淘氣地笑道﹐自動地靠在他的肩頭上。

  「說給我聽。」他在她耳邊誘哄道。

  「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喜歡你將我抱在懷裡的感覺﹐喜歡你的笑容等等﹐還有很多﹐我一時之間沒法子全部想出來﹐總之我喜歡你。」她歡喜地倚在他的肩頭細數﹐發現沒辦法一一數全時﹐抿著微笑的唇靠近他的頸間撒嬌道。

  「你喜歡我﹖」聶少商怔愣住了﹐情緒裡混合著深沉的訝異與無法形容的狂喜。

  「對。」「羽衣﹐你喜歡過幾個人﹖」她所說的喜歡是哪一種﹖對朋友的﹖對親人的﹖還是男女之間的﹖「你一個。」羽衣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仔細地聆聽他心跳的節奏。

  聶少商將她的話聽進心裡﹐過了很久後又再問她﹕「你有沒有聽過雛鳥式心理﹖」

  「沒有。」「所謂雛鳥式心理就是指當小鳥破殼而出時﹐它第一眼見到誰就會認定誰是它的母親。我在想﹐你對我的感覺會不會是這種心理所致﹖」他很懷疑她這種熱情的反應只是純粹出自於本能﹐而他就是她這隻小鳥第一眼所見到的對象。

  「我不會把你當成是我的母親。」羽衣離開他的懷抱嚴肅地對他說。

  「你是沒把我當成你的母親﹐但我認為你對我的好感是因為我是你來到外頭第一個接觸的人﹐所以你才會以感恩的心態喜歡我。」聶少商臉上有著苦澀﹐他自嘲地笑笑﹐伸手想將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撫順。

  羽衣將他的手拉下緊握著﹐眼底再沒有了笑意﹐「才不是﹐我說喜歡你就是因為喜歡.沒有別的因素也沒有什麼心理。我在研究所時也接觸過許多對我很好的人﹐可是我從來沒說過喜歡他們﹐你和他們不同﹐也許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今天如果救我的人不是你﹐我不可能會對他們說出同樣的話﹐因為是你﹐你懂嗎﹖」四周只剩下微風掠過耳際的聲音﹐兩人間的氣息變得窒悶而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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