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水﹐雖無色無味﹐但溫柔清新﹐只要在你身邊﹐就能找到寧靜。」從第一眼見到他﹐她便有一種安心感﹐進而尋著了難有的平靜和安穩﹐只要他在身邊﹐她便覺得格外的安詳。
「在這泓水池裡﹐有一名迷途的美麗天使。」抬起她的臉﹐他撫著羽衣光滑的肌膚﹐著迷地看著她。
「不要變好嗎﹖」羽衣將白皙的小手遞進他的掌心﹐清澈的雙眼寫滿希冀。
「什麼﹖」「現在和以後﹐你和我。」她惶惶不安的口氣裡有著深深的懇求。
「我不會──」聶少商的話未竟﹐羽衣即用軟軟的唇瓣將他的嘴封住﹐不讓他說出口。
「你的唇好溫暖。」她以纖柔的手指碰觸著他的唇﹐虔誠而又戀慕地說。「相信我。」
他神情急切。
「我相信你。」羽衣閉上眼更加偎緊他﹐緩緩地墜入一種甜蜜和幸福的氛圍裡﹐在他這池溫柔的水澤裡尋求好眠。
「睡吧﹐在你還沒找到回家的路前﹐這裡就是你的家﹐倘若你此生注定無法回去﹐那麼這裡將會是你永遠駐留的地方。」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個吻﹐並且對她承諾著。
「嗯。」羽衣睡意漸沉﹐含糊不清的應道。
他拉好薄被仔細地蓋住兩人﹐細細地看著她的容顏﹐並且感受著那與她相連的心跳。
他撫著她的長髮﹐對著尚未完全睡去的她以鏗鏘有力的聲音說著方才未竟的話──「對你﹐我不變﹐這將會是我永遠緊守的誓約。」羽衣像是聽見了﹐更加擁緊了他。
不久﹐聶少商的臂彎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低頭看去﹐他的天使正沉沉的睡去﹐在他的懷裡。
※※※雖然聶少商再三警告羽衣不可在樓頂表演特技﹐但在心癢難耐下﹐羽衣還是常趁聶少商外出時往高處爬﹐而且愈爬愈高。
這天黃昏﹐羽衣又趁著聶少商外出購物時﹐爬上了屋頂的天線架﹐居高臨下地欣賞城市夕陽西下的美景。
一陣風吹過﹐她忽然感覺到身旁多出一名同樣在欣賞風景的人﹐於是疑惑地轉身﹐繼而氣息一窒﹐無法呼吸。
她的身邊站著一名少年﹐少年濃密的黑髮中有綹特異又明顯的白髮﹐早熟且清俊的臉上一隻細長的眼睛充滿靈黠﹐點亮了一張臉。他身著簡便的黑衫﹐兩手插在牛仔褲後頭的口袋裡﹐嘴角刁著一株青草﹐而飛散的亂髮更突顯出他一身的不羈。
「小……小莫﹖」羽衣結巴地眨眨眼﹐他不是被關在研究所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還真會挑地方呀﹐視野不錯。」莫然遠眺城市日落的景象﹐很有閒情逸致地笑道。
「你……逃出來了﹖」羽衣又驚又喜﹐恍如作夢一般。
「你這個笨女人都能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我哪有出不來的道理﹖」莫然轉過身子低頭看她﹐年輕稚氣的臉上有著淡淡的輕蔑之意。
「大家都出來了嗎﹖」在驚訝之後﹐羽衣泛著粲笑向他打探其它人的消息。
「一部分﹐你這一跑﹐整個研究所都鬧翻天了﹐聰明的人也都把握這個時機出來了﹐跑不掉的人是他們不懂得利用機會﹐只能怪他們自己笨。」他不留情的批評道。有人放了火﹐他當然要乘機好好打劫﹐不趁研究所亂成一團時跑﹐想再有這種機會可難了。
「我走後﹐研究所一定會將他們看管得更嚴吧﹖」羽衣沉重地歎口氣﹐都怪她﹐她現在可能害苦了其它在研究所裡的同伴。
「別急著同情別人﹐依我看﹐你的處境比他們更危險。」莫然咬著草桿﹐無視於身處的高度﹐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
「我﹖」「你已經榮登洛貝塔研究所的頭號通緝犯﹐洛貝塔出動前所未有的人力要生擒你﹐即使只是提供線報﹐洛貝培也重重有賞。」莫然淡漠地以手指頂著她的額﹐身為黑名單裡的頭號通緝犯﹐她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的死活﹖「他們要捉我回去﹖」羽衣張大了眼睛﹐忙捉住他的手指問。
「廢話﹐你是洛貝塔的鎮所之寶﹐他們會不捉你﹖」莫然拉開她的手﹐以多此一問的眼神看她。
羽衣覺得胸口的血液因他的話全凍結了﹐臉色蒼白得像朵褪了色的花。
「洛貝塔還利用我們的同伴來找你。」他又雪上加霜地說。
「小莫﹐你該不會也是他們派來……」羽衣害怕地悄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笨蛋﹗我像是會出賣朋友的人嗎﹖居然懷疑我﹐就算我想捉你回去領賞﹐只怕我也無福消受。」他朝天翻了個白眼﹐一手將她拉回原位﹐不客氣地對她開罵。
「為什麼﹖」早被他罵慣的羽衣鎖著眉問他。
「我正被通緝著﹐捉你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莫然取下嘴裡的青草擲向天際﹐懶洋洋地回道。
「你也被通緝﹖」「對﹐洛貝塔還下令一定要逮到我﹐死活不論。」他詭異又期待地笑著﹐對於研究所所下的懲處﹐他感到相當興奮。
「死活不論﹖那你不就很危險了嗎﹖」羽衣緊張地拉著他的衣袖。
「如果他們有那個本事﹐無所謂。只可惜我的人緣沒你好﹐只能排在你後面屈居通緝榜上的第二名﹐研究所裡的人都是笨蛋﹐你這什麼都不會的笨女人哪有我來得有研究價值﹖不過在洛貝塔對我下了死活不論的格殺令後﹐這下子那堆笨瓜可要對我另眼相看了。」莫然沒有她那般緊張﹐年輕有活力的臉上反而充滿另一份得意。
「小莫﹐他們想捉我回去我可以瞭解﹐但是你被處以死活不論的理由是什麼呢﹖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從她對小莫素有的瞭解﹐羽衣不難猜出他惹了什麼禍。
「壞事﹖我哪有。」莫然咧著白牙壞壞地笑。
「所長不會無故對你下格殺令﹐你老實說﹐你對他做了什麼﹖」他愈是說沒有的事情就一定有﹐羽衣按著他的雙肩固執地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