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在王爺的面前,有哪個女人能比他還美?」花間佐理直氣壯地反問她一句。
粉黛想了想,然後很慎重地朝他搖首。
「沒有。」雖然說脂粉顏色各不同,各國各地的佳麗美貌評斷也都有差別,可是野焰那張不分國界都會愛上的古典仕女臉,還真找不到半個女人能夠比得上他。
他又搖頭晃腦地朝她開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雄獅大軍裡的每個人都被他的美貌養刁了胃口,女人若是不能比他還美,我們就一概視之為次等物品,全以東西當作統稱。」唉,這世上哪有什麼美女?肯怎麼美的女人一到他們軍中來,和野焰兩相比較後,馬上就被他們給貶成醜女了。
物品?還是次等的?
粉黛緊捂箸胸口,深深地吐息換氣……好,看在為她解惑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計較。不過,他們天朝的男人,真的每個都很有遭人砍的本錢,而聖人往往就是從他們這種地方訓練出來的。
「謝謝。」雖然她很不願承認,但又不能否認這是個事實。
「你還要在王爺的身邊待多久?」他憂心仲仲地望著她不曉得外頭局勢的臉龐。
粉黛流轉著水眸,很納悶他怎忽有此問,而且他的口氣像在趕她似的,她在這裡吃得好睡得好,又有待她溫柔寵溺的野焰當靠山,她幹啥要那麼早走?
為她解開心中之謎後,花間佐又善心大發地向她提出警訊,「不趁早離開王爺,你不怕會被人亂刀砍死?」
「為什麼?」這倒稀奇了,有人想要砍她?
「你若是繼續待在王爺的身邊,很多人會想殺了你好來頂替你的位置。」被她一人獨佔野焰那麼久了,軍中早就有一籮筐的人看她不順眼了,要是不早將她打發走的話,他們軍中一定會爆發內亂。
她一手托著香腮,「那群想殺我的男人裡,包括冷滄浪嗎..」很多人嫉妒她,這件事她早就心底有譜了,不過那群男人她都不當作一回事,她真正在意的,就只有那個冷滄浪而已。
「當然,他是頭一個想殺你的人。」花間住感慨萬千地歎了口大氣,「軍師相當不諒解你的存在。」從她進營來,拜她之賜,軍師的火氣一日比一日大。
好,又是情敵一名,馬上把他列入黑名單的頭號大敵裡。粉黛暗自在心底記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小道消息。
其實,她對冷滄浪已經好奇很久了,每回看他在野焰面前,不分尊卑地大吼小叫,她就很想弄清楚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和為什麼他能夠這般對野焰說話,而就她入營至今所獲得的觀察結果,息蘭口中的那個天才型軍事家似乎不是野焰,而應該是一手掌理雄獅大軍的冷滄浪才對。
在野焰的身邊那麼久,她不免多做聯想,像野焰這種對所有的屬下都那麼好,更不像傳聞中的北狄武王那麼殘忍的溫柔性子,他真的是鐵勒的親弟弟嗎?而他又真的會統領一軍嗎?最重要的是,她從沒山口野焰的身上探聽到任何蛛絲馬跡,反而是那個神神秘秘的冷滄浪,總是在代野焰處理軍中事宜,甚至代野焰主持召開軍情商討大會,令她不得不懷疑,她那日在戰場上所看到野焰施展的戰術,應當不是野焰臨時所想出來,而是冷滄浪在背後事先為他想好的戰術。
嗯……射人先射馬,有必要對冷滄浪多下點功夫。
「你怎麼了?」花間佐伸出一掌在她面前揮動。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可不可以再一解某個梗在我心頭的疑惑?」她討好地漾出一張笑瞼〔寰王不是刺王的弟弟嗎?可是他怎麼和傳聞中的刺王差那麼遠?」
到現在,她還是很介意野焰那日變臉的模樣,而她更想知道,鐵勒究竟是培養出了個什麼樣的野焰。
「他們是如假包換的兄弟。」花間佐無能為力地垂下眼眉,「不過,王爺是星子中的特例,他不像他的皇兄們有野心、企圖或是愛玩弄朝權,所以他跟每個兄弟都差很多,而他的性子又亙,跟他合不來的兄弟也有很多。」
「喔?」沒想到他們天朝的皇家還挺複雜的。
「雖然王爺是由刺王帶大的,但他和刺王最大的差別點就是,他有仁慈之心,但刺王卻沒有。」很慶幸沒跟錯人的花間佐,臉上泛起滿足的微笑,「撇去戰事上的分野不看,王爺在私底下呀,愛笑、愛怒、愛鬧,即使明知身為治軍者是不該這樣,但這樣的他反而更得人心,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他為人真誠不作假,所以即使他不冷血治軍,人人也都願為他出生入死。」
粉黛聽得頻頻頭點稱是,還不忘幫腔,「你忘了加說一點,他們也都為了他的美貌而願為他出生入死。」
「是這樣沒錯。」花間佐陶醉地撫著臉頰,「不過這話你可別份由著王爺的面前說,他最痛恨有人說他長得美了。」誰要是敢坦白地說出他們都很迷野焰的那張瞼,少不了會被野焰給拖去揍上一頓。
「我很能體諒別人的自尊心的。」她明白地頷首,可不一會又詫悶地揪緊黛眉,「但……他怎會生成這模樣?」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能夠這麼迷人,讓男人女人都搶著想要他。
〔王爺的生母貴妃玉鏡娘娘生前可是宮中第一美人呢,他的容貌就是得自於娘娘的花容月貌,而他也是九個皇兄弟中外表最突出的皇子——」久逢知已的花間住,又知無不盡地對她講解了起來,但就在他講到興頭正好時,一隻從暗地裡冒出來的大掌,忽地緊緊摀住他的嘴。
「你在對她說些什麼?」冷滄浪火氣挺大地將洩密的叛徒一把給扯過來。
花間佐登時白了瞼,「我……」
「你把王爺的私事告訴她這不相干的外人?」很快地,冷滄浪便推論出這個大嗓門的花間佐可能做過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