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把你給搶回去!」她頓時興起」股決心,並使勁地握緊手中的長槍。
他愣了愣,「搶回去?」喂、喂喂……這不是兩軍元帥該有的對白吧?
下一刻,迎面朝他掃來的銀槍,劃破了漠地上凝滯的氣氛,措手不及的他征了半刻,立即持刀相迎。
野焰用力架住她手中的銀槍,「你不是說不跟我操戈相向的嗎?」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反覆?軍令如山,說話難道都不必算話的嗎?
「沒錯,但我非要砍到那個笑得痞痞的小人不可,而且若是要帶你回家的話,我就得先打贏你!」粉黛決意甚堅地抽槍擺尾,在甩脫了他的箝制後,又在馬上與他交鋒了起來。
與她拆了數招,才赫然想起這輩子他一亙恪守的規矩後,想收手不與她戰的野焰,看她似乎一時間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而他也沒法叫她在今日若沒打贏他,明日不再來叫陳與他交鋒,可是……有什麼法子是能不必跟她打又不會再度勞動兩軍呢?
靈機一動,野焰的眼眸閃了閃,刻意在與她拆招得更激烈時,不著痕跡地策馬靠近她,超她只注意著防範不被他的刀風給劈傷時,暗暗地朝她的腰際探出一掌,再不動聲色地收回。
「等等!」在粉黛愈打愈烈前,野焰忽地退開了數步揚掌叫停,「不行,這不符合我的作風。」
粉黛有些錯愕,「什麼?」
「我差點都忘了我的規矩。」他朝她挑挑眉,要她也順道回想一下。
「規矩..」她微蹙著眉心,「啊,那個……」他常在口頭上掛的要保護弱小的原則。
「我娘對我說過,女人是用來保護而不是欺壓的,所以我這輩子絕對不跟女人動手。」他慎重地向她重申並高舉免戰牌,「剛才已經犯規了,我不能再犯。」
她危險地瞇起杏眸,「你看不起我?」當她是弱小?這麼小看她?她可是這次跟他對陣的敵軍元帥哪。
「是啊。」他又忘了要給她面子。
「哇哈哈……」冷滄浪再接再厲地笑起另一回合。
野焰滿腔好不容易才正經起來的意念,頓時被那陣笑音給澆熄。
他僵著臉,回首看了看笑得直不起腰來的冷滄浪一眼—那個家醜……不先回去把他的嘴封起來,那什麼正事大業都別想做了。
「今日奉陪到此,咱們改日再戰。」他一扯馬韁,對粉黛擔下這句話後就策馬奔回正等待著他的大後方。
粉黛來不及攔住他,「慢著,回來!」
回到軍前的野焰,在曬下馬背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先一腳踹翻那個老是扯他後腿的冷滄浪。
「夠了沒?」野焰居高臨下地在他臉上又留下一個腳印,「馬上派人嗚金。」現在總算知道他的鞋子是穿多大了吧?
「你要收兵?」冷滄浪邊抹著臉上的鞋印邊問。
「對。」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必要再留下來戀戰。
冷滄浪卻以為他在放水,「你還是沒辦法對女人下手?」
「有時候,你真的也滿蠢的。」野焰忍不住再動手賞他一拳洩憤。「我警告你,再不照做或是再敢露出一口白牙給我看的話,我就直接把你拎過去給她痛快痛快。」
「好吧。」冷滄浪揉揉被扁的腦袋一改笑鬧的神色,嚴肅地向花間佐吩咐,「傳令下去,收兵。」
「嗚金!」
當敵方陣營敲響巨大的銅鑼宣佈止戈後,回到息蘭身邊的粉黛,猶大惑不解地猜想著野焰會突有此舉的原因。
〔為什麼他要收兵?〕沒道理呀,戰貼已經下了,但他們兩軍都還沒動員一兵一卒,也還未正式上陣上場,野焰卻臨時反悔不想打。
忙著檢查粉黛有無受傷的息蘭,在仔仔細細打量過粉黛一回後,終於對野焰會突然收兵的原因恍然大悟「殿下……」她一手拉著粉黛的衣袖一手直指著粉黛的腰際「咦?」低首看去的粉黛怔愕地張大了眼帥印……不見了?!
在雄獅大軍臨時駐紮的中軍大營裡,有個大剌剌攤坐在椅上蹺腳納涼的男子,手上正拿著敵國元帥支配一軍的帥印拋上拋下,把它當成等待敵軍時打發時間消遣的好玩且一看著那個可以指揮調度一整支大軍的帥印,就這樣被他扔過來又扔過去的,冷滄浪這才明白他會退兵退得那麼有把握的主因。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只要在沙場上,他那平常都備而不用的腦袋才會真正的靈光野焰得意地泛起一抹笑,「用兵的辦法多得是,誰說一定要和女人動手才能結束一場戰事?」他最喜歡這樣勝之不武了,簡單又節省時間且不耗費人力〔王爺!」等了一日終於等到消息的花間佐,喘著大氣衝進帳裡〔那個伏羅國的公主不但沒有退兵,她又派人來叫陣了!
「也該來了。」野焰張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帥印,拍拍身子站起身「我先去派人備兵。」冷滄浪說完便要走向外頭「不用了,帶一小隊精兵就成。」野焰一手把他給拉回來,揚著拳頭在他面前說明,〔還有,這次你要是敢再笑一聲,我就叫你自己去解決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條筋不對勁,他們的對話為什麼那麼惹他發笑冷滄浪摸摸鼻尖,「知道了……」看來,還是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好了再次與粉黛見面時,主動興師的粉黛氣焰一反昨日,顯得收斂了許多,不但沒再率一整支大軍前來,反而勢單力孤地站在兩軍的交界點等他,而深深明白她為何會這麼做的野焰,也有禮地把自己的人安排在遠處,頗有風度地與她單獨會面〔咦,你今天沒帶兵來?」暗笑在心底的野焰,裝作一臉迷惑的模樣朝她身後東看西看。
粉黛很不甘心地問「我有辦法帶嗎?」還好意思問她?帥印被他偷走了,她要拿什麼來指揮兵士?
他一手指向她身後的遠處,「沒辦法帶的話,那麼那群躲在沙丘後的小型兵隊你又怎麼解釋?」她還是很神通廣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