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舒河再爆出內幕消息,「辛無疚同意他的要求,只要殺了懷熾,就將辛 堤邑改嫁予他,而現在獨孤冉已經帶著她不知去哪了。」
他淡淡輕應,「喔。」原來,這就是懷熾不為獨孤冉所用的後果?日後他在朝中要 特別留意獨孤冉這個人。
「你沒別的話說嗎?」說了老半天,律滔還是一瞼興趣缺缺的模樣,令他實在是很 想把律滔也給拖進這池渾水裡攪一攪。
律滔轉首反問他一句,「懷熾的這件事你會管吧?」
「會。」他要是能不管,他還會來這裡嗎?
「那就好。」既然已經有舒河下水了,那他就不須再去插手。
「你就這麼放縱獨孤冉行兇?」還是這麼不給面子?夠了,他又不是非看律滔的臉 色不可。
「沒辦法,我管不起。」他狀似無奈地攤攤兩掌,「我可管不了堂堂一名國舅。」
舒河亳不考慮地起身走向外頭,「那麼我只好請出風淮,讓他去管一管了。」不勞 律滔大駕,他自己另外去找救兵,也省得在這裡受人晦氣來得強。
「不送。」律滔甚至連起身送客也沒有,只是坐在原位喝著茶,並想著在惹毛舒河 和外頭的懷熾後,他會有什麼下場。
當舒河頂著滿腹悶氣大步大步走出王府大門時,在外頭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懷熾,連 忙上前問向一瞼陰沉的舒河。
「怎麼樣?」怎麼談得那麼快?他們該不會是邊談邊吵,或者是連談都沒有,直接 吵完就出來了?
舒河沉著聲,「他不肯幫忙。」下次律滔就不要有機會想找他幫忙,不然他一定給 律滔一頓痛快的下馬威。
「我去找他。」心似油煎的懷熾,馬上舉步走向府內。
「別去看他的冷臉了。」舒河拖住他的手臂,「還有,你先別忙弟媳的事了,你還 是先煩惱自己的安危要緊。」他都忘了差點遭到暗殺嗎?現在他應該趕在辛無疚又想再 做一回前,先一步的撂倒辛無疚。
「閃開。」
「懷熾!」舒河沒來得及拉住他。
坐在廳內的律滔吹了吹口哨,眼睜睜的看著懷熾像一陣旋風似地衝到他的面前。
「真快……」
一骨碌跑至律滔回訪的懷熾,兩腳剛停,連氣息都還沒換過來,就先掄起一拳重重 地揍向他的面頰。
挨揍的律滔緊捂著受創的臉頰低哼,「痛……」
「你也會痛?」他的心不是冷的嗎?他也會有知覺?
他痛得直咬牙,「這就是你跟久未見面的兄長打招呼的方式?」難怪舒河會肯來看 他的臉色,原來就是被這小子給逼來的。
懷熾緊揪著他的衣領,巴不得再賞律酒一拳,以清他利用過堤邑的那筆帳。
「都是你……」對於這個看似好人,其實骨子裡卻比任何人都還要卑鄙的兄長,他 很想大聲地告訴那些總認為他愛要手段的大臣,他所會的所有手段,都是他這個兄長教 的。
「我承認我是利用過堤邑。」律滔告饒地舉高兩手,「所以你這拳,算是還給你的 。」
「你幫不幫我?」懷熾鬆開他,兩眼炯炯地死瞪向他。
律滔笑笑地揉著臉頰,「難得你這向來無往不利的小子會栽在女人手上。」他不是 很無敵嗎?怎麼女人反倒成為他的弱點了?
懷熾懶得跟他囉唆,「回答我。」
「你多保重,不管是獨孤與或辛無疚,還有東內那些正朝著你去的明刀暗槍,自己 多提防點。」律滔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手撫著臉頰,一手拍拍他的肩頭向他叮 嚀,而後就站起身揚手叫人送客。
「她在哪裡?」懷熾不死心地追在他的身後問。
律滔不語地往前走,無視於他聽來急切得快發狂的聲音。
「五哥!」懷熾在他就要走遠時忍不住朝他大叫。
他的腳步瞬然停止,緩緩地回過頭來。
他兩眼緩緩滑過懷熾寫滿壓抑的雙眼。已經很多年了,他已經很多年沒聽懷熾這麼 喚他了,自從他所疼愛的小弟長大後,他就不曾再從懷熾的嘴裡聽過這句話了……律滔 投降地歎了口氣,有些頭痛地撫著額。
「她人在哪裡?」懷熾來到他的面前,依舊不死心地問。
律滔抬起一手要他等一等,半轉過身,揚手自府內叫出一人,那人側首在他耳邊低 語了一會後,他也微聲地告訴那個人幾句,之後那個人便迅即銜命而走,匆匆出府去趕 辦他交代的事。
「獨孤冉正要將她帶至南海。」律滔挽著懷熾的手拉著他來到廳堂,「我已經叫人 去全面拖住他南下的速度了。」
「南海?」懷熾沒空理會他是哪來的情報,只是想不通獨孤冉為何要把堤邑帶至那 麼遠的地方。
律滔伸指彈彈他的額際提醒他,「獨孤冉私下在南海蓋了座小型別宮,那個地方可 是金屋藏嬌的好地點,保證絕對不會受到外界的騷擾。」
「現在他們人呢?」懷熾聽了忙不迭想去攔截他們。
「他們正午就起程了。」他忙著估算他們可能所在的位置,以及他們將採什麼方式 到南海。「現下,她可能已經被獨孤冉以私船送上運河,順流而下後,在清州接船至夢 江海口準備出海……」
懷熾連話都還沒聽完便轉身拔腿就跑,在衝出庭堂時,還險些撞上了站在外頭看戲 的舒河。
「連個謝字也沒有……」律滔邊抱怨邊微微瞥看向站在遠處的舒河,「喂,他有向 你道謝嗎?」
舒河緩緩搖首,咧笑著白牙看著他臉上的傷痕,心底一派的痛快。
「也好。」律滔聳聳肩,「公平。」
第八章
「快點,再快一點」同樣的催促聲再度響起,心急如焚的懷熾站在船首,頻頻回頭 對身後的人要求。
「不能再快了,大伙都已經累垮了。」被他逼得也得下去划槳趕速度的冷天海,坐 在一票同樣被逼來當船夫的親衛中間,邊劃邊發出不平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