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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我早想過了,可是急不來。」他把折子往桌上一扔,一派優閒地靠坐在椅子上。

  「不能不急,西內與南內已經快凌駕咱們東內之上了。」宮垂雪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種不慍不火,有時又慢吞吞的德行了。

  律滔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靜看著自己的雙掌。

  「律滔?」宮垂雪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舉動。

  他淡淡地開口,「我一直有個心願。」

  「什ど心願?」

  「用這雙手改變世界。」他緩慢地將掌緊握成拳,「我是個野心分子。」自他懂事以來,不,應該說是自他瞭解這座皇朝以來,他看過太多官場的黑暗面,也看過太多腐敗的人心,一直,他都很想能做些什ど。

  宮垂雪不解地皺眉,「那你為什ど不去做?」

  「我若要改變這世界,在這之前,我要得到權。」他抬起眼來,眼底閃爍著熠熠的星芒。

  「你的權還不夠嗎?」東內部已經把他定為是東內角逐太子的人選了。

  「不夠。」律滔含笑地搖首,「咱們東內和其它兩內的不同處,是在於東內裡是各自為政,雖然有一半的人是聽命於我,可另一半的人,都還是緊捉著控有東內的權力不放。」

  「你若想全面攬權,那一半不聽令於你的人,恐怕不好解決。」他不說,宮垂雪也都忘了,那一半不願聽從他的人,只是把他當成傀儡,想讓他只有名分而沒有實權。

  「事在人為。」他倒對自己很有信心。「慢慢來,總有天我會把東內納為己有。」就以蠶食鯨吞的方法,一點一點的把權力拉過來,只要他的耐性足,他總會有大權在手的一天。

  「慢慢來?」宮垂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要慢到什ど時候才能和其它兩內一較長短?難道你不想早點跟上他們的腳步,與他們一起競爭為皇嗎?」

  律滔朝他搖搖食指,「我當然想早點跟上他們的腳步,但我要等,我要等我把整個東內都捉在手上,我才要大展身手。」

  「為什ど?」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的嘴角揚起一道弧度,把自己的立場分野得很清楚。

  「我要坐上東內最高的位置,才來全面參與三內之爭,在這之前,就由東內的其它人來做。」

  宮垂雪盯著他可疑的笑容,「你有什ど好計劃能登上東內最高的位置嗎?」

  「有。」律滔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把這個交給褚福,叫他開始行動。」

  擱放在劍架上的辟閭,在宮垂雪急急走過時閃過一陣光影,律滔轉眼看去,撤去了臉上刻意堆積出來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寶劍贈英雄?誰是英雄?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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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劍……」燕京吾愛不釋手地捧著辟閭寶劍,嘖嘖有聲地讚歎著。

  在律滔得到辟閭寶劍這消息傳開了後,以酷愛搜集寶劍出名,時常四處雲遊尋訪名劍的京兆仕紳燕京吾,便籌設了一個賞劍夜宴,紛邀擁有寶劍的名家和朝中舊友一同賞劍。

  在這夜的賞劍宴中,受邀者不只有翼王律滔這位貴客,還包括了滕王舒河,以及襄王朵湛。

  由於燕京吾初回京兆,並不瞭解京兆和三內目前的情勢,看在他們是親兄弟的份上,就讓三位王爺同列一席,根本就不知道此舉招來宴中多少人的議論紛紛,當然,他也不知道宴中其它受邀的客人們,也是兵分三派地暗中較勁著。

  「王爺,你可是得到了柄舉世無雙的寶劍哪!」仔細欣賞過辟閭的燕京吾,興奮不已地捧著劍對律滔報喜。

  「喔?」雖然律滔早就知道那柄劍的一切,但還是很給面子地裝作一臉的無知。

  「擁有此劍者,將宛如蛟龍歸海——」燕京吾才想滔滔不絕地歌頌辟閻一番時,冷不防地,坐在一旁的舒河,快言快語地截斷他的話尾。

  「千濤不湧。」

  燕京吾愣了愣,回過神來又接口繼續讚美,「或有如猛虎入山——」

  「山王難成。」朵湛也冷冷接上他的話尾。

  沉默忽地降臨在宴席上。

  燕京吾錯愕地看著兩位潑冷水的王爺,同時也終於發現底下受邀的官員們,似乎在看待對方的眼神也都相當不和善,而這三位王爺截然不同的神色,隱隱的,似乎有某些只有他們能夠意會的事,正發生在他們之間。

  是他……太久沒回京了嗎?

  他總覺得這三位王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一點也不像是兄友弟恭的模樣,反而有點像是……壁壘分明的敵對狀態。

  律滔不予置評地看著身旁的兩個親兄弟。

  他要是擺不平這兩個兄弟,就算假設擁有辟閭者能登上九五,只怕那個皇位他不但會坐不穩,還會被他們兩個給扯下來。

  朵湛首先打破沉默,清清嗓子,銳利的眼眸瞟向坐在他身邊的舒河,先跟他算算前陣子他們三內背著聖上所做出來的事。

  「叫老三炮轟興慶宮,虧你想得出來。」沒想到舒河行事作風比他還要誇張,而且也更狠。

  「運兵求險,往往就能由險中求勝。」舒河得意地聳聳肩,「我不用這種方式來逼南內大老下台,難道我要原地踏步,眼睜睜的看東內與西內壯大?」

  「自己不去做,反而借刀殺人叫老三去幫你做,果然是你一貫的作風。」律滔也加入討伐舒河的陣營,很看不慣他老愛利用別人來成就己事的方式。

  舒河戲謔地問:「沒能夠阻止我重整南內,你很扼腕?」他最喜歡看到律滔挫敗的表情了。

  「下回你不會再有那ど好運了。」律滔不屑地哼了哼。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完全聽不懂又插不上話的燕京吾,在頓愣了老半天後,才勉強想起自己身為宴會的主人。

  「呃……」他試圖擠出一抹僵笑以緩和氣氛。「三位王爺?」他們是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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