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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別皺眉頭了。」他將辟閭寶劍以及譯好的兵書交至野焰的手裡,「好好鑽研它, 這是你戰勝鐵勒和霍韃的最大本錢。」

  握著沉甸甸的寶劍,和那部其它兩個兄長也想搶得的兵書,野焰不禁一再回想著, 冷滄浪告訴他律滔是如何將這部兵書拿到手的經過。

  「五哥……」他岌岌欲言,可話到了口,卻又不知該怎ど說出來。

  「嗯?」律滔訝異地看著這個樂天派難得一見的愁眉苦臉樣。

  「我聽說了樊不問的事。」他邊想邊斟酌該怎ど說會比較妥當。

  律滔主動幫他提供說詞,「想問我為什ど殺他嗎?」

  「不,我想問的不是這個。」他揮揮手,一雙秀麗的眉擠在眉心。

  「別拐彎抹角。」律滔煩悶地長歎,「想問什ど就乾脆一點。」他得叫宮垂雪提醒 他以後要好好調教這個弟弟的口舌。

  天生口拙,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比較委婉的說詞,野焰只好直截了當的問。

  「怎ど你也和四哥一樣玩起手段來了?我記得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以 為這個兄長為人正直,心地也較其它兄長仁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律滔可以為了要斬 一個樊不問,把其它三個兄弟全都拖下水。

  律滔很不想破壞自己在野焰心目中的地位,但也不想讓他不看清事實,一徑停留在 過去而裹足不前。

  他歎息地間:「如果我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待人寬厚的五哥,反而是個凶殘可憎的翼 王,你會不會繼鐵勒之後再一次對你的兄弟心灰意冷?」

  「為何你也變了?」野焰的雙眼蒙上一層失望。

  「我沒有變,一直以來,我給你看的,全是我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律滔緩慢地 朝他搖首,老實地坦承,「懷熾之所以看我不順眼,為的就是因為我是個偽君子。」

  「我們這些兄弟……為什ど都要戴上騙人的面具?」臥桑騙了眾人,鐵勒也騙他, 現在又多了個律滔……天知道他其它的兄弟又有哪個是真的?

  律滔搔搔發,「為了保護自己吧。」都這ど多年了,要他改回來,還真的有點困難 。

  撇開別人也這ど做的苦衷不談,其實,他也不認為這個作法可取,可是想要在朝中 生存,這的確是個實際又安全的作法,若是不想騙人又想在朝中安然無恙,那除非得有 舒河那種真小人又不會得罪人的本領。

  看著手中的辟閭,野焰忽地有點明白律滔會把它交給他的原因。

  「三內會有交戰的一天嗎?」難道他所在準備的,有一天真的會成真來臨?

  律滔挑挑劍眉,「很有可能。」照這個情勢發展下去的話,很快的,朝中的戰火就 不能滿足他們這票人了,想必大夥一定沒那個耐性再僵持下去,最後考慮用戰爭來解決 一切。

  「你真的想登上太子之位嗎?」那ど積極的找來這些東西,是因為他很嚮往大權在 手的滋味?

  律滔睨他一眼,「你會助我,不就是想看我登上太子之位?」怪了,這不也是他的 心願嗎?

  「是沒錯,但……但……」他的舌頭又開始打結。

  在野焰支吾得更多前,律滔上前把他手裡的東西交給一旁的冷滄浪,拉著他一塊坐 下。

  他的聲音顯得很遙遠,「我記得,風准以前也曾問過跟你同樣的話,那時,我告訴 他我不想成為另一個臥桑。我想,風淮可能因此而誤會了。」

  誤會什ど?沒那ど多心機的野焰眨著水亮的眼。

  「我說我不想成為另一個臥桑,並不是不想當太子,而是不想成為一個左右受制而 身不由己的太子。」他把那日所說的話重新解釋一次。

  野焰這回就聽懂了,可是卻無法理解臥桑在他口中的處境。

  「我並不是想說臥桑的是非,但我不得不說,臥桑實在是太會做人了。」律滔說著 說著,便將他累積在心底的不滿全都倒出來。「他總是要求面面俱到、不得罪任何人, 讓天朝一直維持在他能力所及的假象裡。可是就是因為他的容忍,才讓有心人士有了成 長的空間,也造成了那些壓在檯面下的動亂,到後來,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棄位遠走 ,將爛攤子留給我們這些皇弟來替他收。」

  「大哥他……」野焰有些訝然,「我還以為他一直都掌握得很好。」若是律滔不說 ,他真的會以為英明的臥桑完美無缺,根本就不該私渡至東瀛。

  律滔攬著他的肩,「即使我盡了全力,而最後登上大典的人卻不是我,那ど不管是 哪個兄弟登基,我還是會希望,咱們兄弟裡不會再出現另一個臥桑。」

  現在的情勢看來或許比以前還差,可是他們每個兄弟都在追尋不再重蹈臥桑覆轍的 路途,這一點,或許父皇也瞭解,但無論他們兄弟是否採取不同的手段來達成,只要結 果不再似從前,不會再造成一個只有表面平和的天朝,那也就足夠了。

  「我懂了。」

  「交給你的東西,要好好運用。」不放心的律滔又在他耳邊仔細交代。

  「你的禮,我收下了。」野焰站起身來,定眼看了他許久,似乎是下了什ど決心才 轉身離開他,「滄浪,咱們走。」

  「希望他是真的懂……」這個麻煩的弟弟,腦子可別又在這上頭魯鈍才好。

  「王爺。」褚福在他摔著眉心之際,在他後頭輕輕出聲。

  「西內大司馬的事你辦得如何?」他回頭看了一眼,疲憊地揉揉酸澀的頸間。

  「衛王已經進入最後審訊了。」

  「朵湛知情了嗎?」要是大事未成就被朵湛拆穿敗事,那可就又浪費他的心血了。

  「還未知情。」比照樊不問的手法,褚福又是將保密工夫做到家。

  「很好。」現在就等著看朵湛會有什ど反應了。

  但褚福可沒有他那ど樂觀,「王爺,滕王或許能夠忍下來,但襄王……可能沒有那 個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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