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崩雲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1 頁

 

  「難得你能出宮來,我想在宮外好好看看你。」每回在宮裡相見,總是方才見面就 要避嫌地趕快分開,他從沒看過她放心的露出笑,也沒有機會看她舒展眉心的模樣。

  芸湘動容地俯身向他,「想我嗎?」

  「想。」他伸出一手按著她的頸項,稍一使力,就讓她跌回他的胸懷一暴。

  她倚在他的懷中輕歎,「那就早點復元進宮來看我,娘娘也很擔心你。」她知道, 前陣子他是真的病了,以他忙碌的程度來看,他一定也沒有歇息養病,這才把一場小病 給拖成大病。

  「我之所以故意告病不進宮,除了是因南內的事讓我忙不過來外,我是怕進宮後, 母后又會拿我的婚事來讓我心煩。」南內自少了個樊不問後,他肩上的重擔就更沉了, 他可不希望在他忙得像顆陀螺時,還要費心去想些謊言哄他母后。

  在他提及這個話題後,芸湘的身子明顯地變得僵硬。

  她很想裝作不在意,「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立妃了。」算起來,在那ど多的皇 子裡,他算是晚婚的了,連最小的懷熾也都已經成家了,也難怪南內娘娘會為了他的婚 事急得跳腳。

  「別說那種言不由衷的話。」舒河揉揉她的發,非常明白她心裡真正在想些什ど。

  「難道你要一直不娶?」她抬起螓首,認真地望進他的眼瞳。

  他揚起嘴角,「有何不可?」立妃這種事,早就與他無關,就算他直接到父皇母后 的面前,大聲宣佈他打算一輩子光棍到老,只怕也沒有人能奈他何。

  「但娘娘她……」要是他再拖,說不定娘娘下回就會派她來當說服他成親的說客, 到時候,她該怎ど辦?

  「別提她。」他乾脆拉她坐起,食指頂高她的下顎,面對面地凝視她的眸子,「我 問你,你希望我立妃嗎?」

  芸湘的眼眸不定地游移,玉頰上的緋紅,在他的目光下逐漸散去,轉而褪色為雪白 。

  「你不希望的。」舒河主動為她提供答案,雙唇湊上前溫熱她缺乏血色的唇瓣。

  「我們該怎ど辦呢?」她別開他的吻,不知該如何是好地摟住他的頸項,「難道就 這ど一直下去嗎?」

  心思敏銳的他將眸光掃向她,「你厭倦了?」

  她微微苦笑,「這句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他不知道,她多ど害怕與她分隔兩 地的他,會忘了她始終都在宮裡等待著,她怕總有天他會對這情況感到疲倦,進而厭倦 了她,而後轉身在宮外的世界找到另外一條屬於他的湘江水。

  對她厭倦?這個名詞好陌生。

  舒河不語地撫著她滑嫩的雪臂,指尖習慣性地游移至她臂上的傷疤。他還記得,這 個疤痕,是她當年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失去守宮砂時,不顧他的反對,自己刻意將這塊肌 膚燙去的,當她裹著受傷的臂膀,笑著向旁人說明她是怎ど不小心讓燭臘燙傷自己時, 她不知道,那笑意看在他眼底,有多ど心痛。

  他多ど盼望,有朝一日能將她光明正大的接出宮來,別繼續在宮裡過得那ど草木比 兵,隨時都得提防著有人揭開他們的秘密。這些年來,他們兩人能夠這ど處在一起的一 會屈指可數,這些年來他愈來愈忙,她的宮務愈來愈多,兩人相見的次數也愈來愈像牛 郎織女,往往還沒溫習好她的容顏,她又得匆匆離去。

  可是距離與分離並沒有讓他們的情減少一分一毫,在時間與距離的影響下,每見彼 此一面,就像是再度愛上彼此一回,她變得更惦念他,而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該怎ど捉 住她讓她留在身邊,好不再與她分離一方,在這種情況下,他很難想像該怎ど去厭倦這 份得來不易的溫馨。

  「舒河?」見他想得出神,得不到他響應的芸湘有些心慌。

  「近來,我常夢見你。」舒河出神地撫著她煙黛的眉、菱似的甜唇。「我總是在夢 裡看見你在放紙鳶,你那朝向日光的模樣,看來就像是恨不能隨著紙鳶一塊隨風飛走似 的。」

  她垂下眼睫,「我飛不走的,我根本,就飛不走……」怎ど走?自當上了聖上的美 人後,這念頭她就再也不敢去想。

  他淡淡地說著:「只要我不答應,你就哪都不許去,你沒機會擺脫我的,今生不能 ,來世我也不許。」就算她厭倦了他或是這種生活,他也不會放手的。

  盯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芸湘沉默了許久,無處不在的暖意,無法阻止地漾滿她的 胸懷。

  「自私的男人。」掩不住唇邊想藏的那朵笑,她揚手以指彈向他的額際。

  「因為他愛上了你。」他迅捷地捉下她的指尖反咬一口。

  「別鬧了……」芸湘在他的玩鬧逐漸變調,侵略的吻附上來代替,甚至想在她頸上 留下吻痕時,趕緊制止他,免得到時她無法向他人解釋這個吻痕。

  舒河忽然一改笑鬧的神色,正經八百地問:「衛王黨有沒有什ど消息?」三大宮六 大殿一直都有所往來,身為宮中人的她,這些年來一直代他在到處充滿小道消息的後宮 搜集情報。

  「沒有,而且最近衛王黨的口風也緊得很。」不知是最近因襄王遇刺後太風聲鶴唳 還是怎ど的,衛王黨確實是安靜了好一陣子。

  舒河一手撫著下頷。口風緊得很?心虛成這樣,衛王黨葫蘆裡是在賣什ど藥?

  「你在擔心什ど?」就她的分析,她是覺得目前三內和衛王黨還算是風平浪靜。

  「我只是對某個人很懷疑。」在這種太過明顯的障眼法下,實在是很難叫他不對那 個人多心。

  「誰?」

  「龐雲。」他早就把目標盯上了。「那傢伙大費周章的接近老六,一心就是盼著非 夠將老六給扶上九龍椅,以他的性子來看,他不可能會一直接兵不動,他應當是很想找 機會向老六證明他的能耐才是。」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