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加加減減湊成雙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6 頁

 

  「說我是污染源?至今除了你以外尚無人如此指控我,單憑你個人的不理性抗議,構不成我是公害的說法。」他又沒有排放廢水、廢氣或是亂倒垃圾,除了為她家帶來點小小的娛樂外,歐陽零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還算是在一般人可以容忍的範圍內。

  「你不是公害,你是瘟疫。」意映在洗淨調色盤時對他說道。

  「瘟疫?他們不都還是活蹦亂跳的?我沒看到有人病發身亡。」歐陽零搓搓下巴,臉上還是一派泰然。

  「遲早的事,從他們認識你開始,就已經踏入棺材一半了。」她的老媽會賭博、她的老爸會抽煙、她的管家天天燒香拜佛避妖魅,自從撿來這個瘟疫後,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有亂撿東西的習性了。

  「小管家婆回家,你我的晚飯怎麼辦?」當了一整天的死板假人,使他沒機會出門,加上今天廚房又不開伙,他非常關心自己的民生問題。

  「你可以出門化緣,我的自己處理。」意映指引他一條明路,她又不負責包辦他的伙食。

  「和尚也有周休二日,今天打烊休息。」歐陽零放棄再當一名稱職的模特兒,離開座位一古腦地跳上她的床,舒服地蹺腿休息。

  「你的意思就是今明兩天不去要飯了?」意映擱下畫筆,不悅地看著擅自移位、有始無終的男模。

  「是化緣,這與要飯的不同。」他見著食指糾正她偏差的觀念,和尚的職業比乞丐高尚多了。

  「哪裡不同?不都是拿著碗,伸長手等著鈔票自動掉到你的碗裡?這種無本生意是世上最聰明也最低級的職業,但如果你真是四大皆空、想籌款蓋廟的正統和尚,或者是手殘腳斷的殘障同胞則屬例外,你要申請殘胞證還是和尚證?」她放下畫筆恥笑他,把他和要飯的名號送作堆。

  「我所說的不同,是指我和他們要飯的生財器具不一樣。」歐陽零寬懷大量地接收她的明嘲暗諷,徐緩地澄清自己所說的話。

  「什麼生財器具?」

  「我的生財器具是法器,又叫缽,別把我和那些叫化子的碗公或臉盆混為一談。」

  他一再強調這點小細節,希望意映別是非不分。

  「這兩者的分別是否關係到你的自尊?」同是伸手討錢,手上拿的東西他卻十分在意,既然要面子他還出去混?

  「才不,用碗公太不優雅也不夠美觀,我是美學主義者,不喜歡用粗糙的物品討生活。」為了不辜負父母把他生成這副模樣,他的作風即是什麼長相就該配什麼衣著、用具,這點他是很堅持的。

  「我可以幫你在碗公上作畫,讓你帶個神氣十足的藝術品出門工作。」她假好心地建議道。

  「想讓我給人看笑話?」他可不傻。

  「是你說要講求美觀的嘛,好歹我也算是藝術家,做做順水人情而已。」意映挑眉笑道,原來他還懂得什麼叫丟臉嘛。

  「那種藝術我不欣賞,但是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進行人體彩繪。」他脫掉身上有遮等於沒遮的上衣,現出一等一的好身材。

  「行,我可以把你畫成一株四季豆。」她很爽快地應允。

  「我並不干扁。」歐陽零不服氣地展現他的胸肌。

  「誰曉得是不是外強中乾。」意映重拾畫筆坐正,揚著嘴角嘲弄道,她又沒完全試過,怎麼知道他的內在美如何?

  「是嗎?」歐陽零沒忽略她臉上那抹帶問號的表情,於是翻身下床,大剌剌地走向房內的小浴室。

  「你去哪?」意映問他。

  「洗澡。」他拋下一句話,便甩上浴室的門。

  「我還沒畫完你洗什麼?回來盡你的義務。」意映走到浴室前用力敲著門。洗什麼澡?她還沒完工他就離場,那她今天還有什麼搞頭?

  「坐了一整天我滿身臭汗,不洗我的心情會不好。」歐陽零的聲音夾帶著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

  「什麼心情?你又不是女人!」意映脾氣漸漸湧上,掄拳朝門亂敲一通,要他出來。

  「我有潔癖。」他倏地拉開門露出一顆頭對她解釋,說完隨即又將門關上。

  「限你三分鐘之內給我出來。」意映忍讓地退了數步,唉!模特兒只有一個,她也只好將就他的潔癖了。

  「SHIT!」歐陽零洗了不到一分鐘,氣急敗壞地在裡面嚷道。

  「喂,你怎麼啦?」意映儲存著耐性問愛搞怪的他。

  歐陽零沒有回答,浴室裡只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喂,說話啊!」她先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他的響應,掄起拳頭又重重地捶著門。

  「我滑了一跤,腳扭傷了。」歐陽零隔了好一會見才出聲,聲音悶悶的。

  「有沒有搞錯?洗澡也能把腳扭傷?」意映火大地又捶門一記,這和尚又給她搞飛機,洗個澡也會出事?

  「被你罰坐了一天,我的腰挺不直,兩腳也酸麻無力,沒摔成腦震盪就算不幸中的大幸了。」透過門板,他句句控訴元兇,存心要讓她良心不安。

  聽他這麼說,意映愣了半天才找出她拋棄很久的良知,心有不甘地嘟著嘴問他:

  「那怎麼辦?」

  「進來拉我一把,我在浴缸裡爬不起來。」歐陽零得寸進尺地要求。

  「我進去?」她拉高嗓門問,要她進去伺候他?

  「你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歐陽零尖聲提醒她他們頭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上次看了你我沒長針眼是我的抵抗力好,這回不了,我沒那麼多好運氣。」意映對著門板翻白眼,這種健美的脫衣舞男看多了,容易養成挑剔的習慣,她以後的老公身材如果沒有他好,她說不定會因此休夫攀牆。

  「好,那我就坐在這裡都不要出去,你自己去畫沒模特兒的畫吧。」他老神在在地窩在裡面,有辦法她就自已去完成那幅畫了一半的畫。

  「臭和尚……」被踩中痛處,意映肝火旺盛地咒罵。

  「你可以慢慢考慮,但如果我因此感冒成了病號,你的畫會拖得更久。」歐陽零漫不經心地笑著,暗示性地催促她。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