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明不愛吃糖的呀,怎麼會覺得味道這麼對她的胃口?
她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鈍?竟然毫無所覺地被他影響了這麼久而不自知,害得這陣子她每日都必須告訴自己不吃糖,她不要將步熙然這個男人放進心坎裡去,即使他在她的心頭已有移不開的重量。
漸漸地,她開始在無意間朝著他的輪廓著,她常為此而屏住呼吸,理不清、解不開,忐忑不已。
因為他,她找尋鑰匙的腳步愈來愈提不起勁,有點期待另兩段鑰匙別那麼快找著,也有欲離卻離不開的感覺。
這種難捨又不願承認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它是因何而起的?
她不願去深想,因為她怕知道唯一的理由是什麼。
唉!說來說去,一切都是這條金鏈惹的禍,她若沒被銬上,就不會有這些糾纏著她的心了。
朝陽高照,這回當飛煙兩腳站在要造訪的大門前,突然覺得這條金鏈真是會為她惹事。
她仰首靜靜望著這座看似華貴又眼熟的府邸。
「這裡……就是今天我們要找的地方?」他沒走錯路、認錯圖?金陵城有那麼多的府邸,他就獨獨帶她來到這一家?
步熙然望著門匾的臉色也是難看得很。
「地圖上是這麼畫的。」要命,要他來這個地方找鑰匙,不是存心找他麻煩嗎?
步千歲是嫌他的日子過得還不夠精彩啊?
「不進去行嗎?」飛煙的腳步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不願踏進去。
「我也不想,可是你要找的鑰匙萬一就在裡頭,那怎麼辦?」步熙然連腳步停留在這座府邸的大門前一刻也嫌太久。
他們又一塊看了那扇半掩的大門許久,誰都沒有先上前去敲門的意思,直到日頭將他們曬得渾身發熱,才不約而同地垂下肩長歎。
「我認了……」
慢著,為何會有相同的歎息?
步熙然訝異地抬著她的小臉,「你認識赫連府的人?」
飛煙意外地抬著他的臉龐,「你也認識赫連府的人?」
「熙然!」
目半掩的門扉裡傳出一長串又驚又喜的嬌喚聲,隨著一路未停的叫聲,一名女子直撲進步熙然的懷裡,而那名女子在一抵達步熙然錯愕的懷中後,便兩手緊緊環往他不放。
飛煙瞇細了美眸,眼神冷冷地掃向步熙然。
「她——是——誰?」居然在她的面前接受別的女人送上門來的「豆腐」?那她這一塊被白吃那麼久的又算什麼?
「端秀姑娘……」步熙然連忙拉開緊貼在他懷裡的女人,「男女接受不親,自重。」
赫連家的大小姐赫連端秀,不顧步熙然的反對緊纏著他不放,但她的兩眼卻瞥到步熙然左手的腕烤,且隨著垂落的金鏈一路看去時,發現他與一個陌生的女人銬在一塊。
她妒意漫天地抬向飛煙的俏鼻,「這個女人是誰?」
「她是……」
步熙然才想開口說明,卻發現飛煙的表情冷清得可以,於是他又忙著推開赫連端秀退至飛煙的身邊,正當他想向飛煙解釋為何會有人這麼歡迎他時,另一道吼聲急急打斷他的話。
「飛煙!」赫連端木三步作兩步地朝飛煙飛奔而來,欣喜地敞開手臂。步熙然充滿妒意的聲音頓時拉得長長的。
「他——是——誰?」這個野男人居然叫得這麼親熱?
「赫連端木,我說過我不嫁你!」飛煙將那名想要朝她飛撲過來的男人踹得遠遠的。
「別這樣嘛,飛煙……」赫連端木自地上爬起來,依舊不怕死的想上前靠近她。
步熙然而手環著胸,掃視這個想跟他搶同一塊豆腐吃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誰?」被步熙然一瞪,赫連端木的表情霎時變成迎戰情敵了。
「在下紫冠府步熙然。」步熙然有禮的朝他頷首。
赫連端木握緊拳怒吼,「你就是那個拋棄我妹子的男人?」
「拋——棄?」飛煙兩眉挑得高高的,音調宛如冬日吹來的寒風。
在她之前,他有過別的女人?
飛煙不自覺地咬緊了唇瓣,難受地紅了眼瞳,痛苦爭先恐後地爬上她的心房扎疼地。
步熙然急忙地揮手澄清,「端木兄,不願娶和拋棄的差別很大,麻煩你說清楚點。」這位搞不清楚狀況的仁兄是想陷害他呀?
「熙然……」赫連端秀的身子又朝步熙然的身邊偎過來。
步熙然先是看了看這一對赫連家兄妹,一個酷意四散的表情、一個媚眼拋不完的迷醉樣後,再轉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飛煙,於是他決定不顧前兩者,先解決問題較為嚴重的飛煙。
不顧三雙眼睛的反對,步熙然動作熟練地將飛煙擁入懷裡,佔住赫連端秀想擠進來的位置,順道杜絕對面赫連端木的覬覦。
飛煙不領情地格開他的手,美眸中帶著無法釋懷的惡意。
「別摟著我。」他去摟那位熱情的姑娘就好了,何必回頭來抱她這個他早就吃遍的豆腐?
「你還怕羞?」步熙然收緊了雙手,曖昧地賴在她的頸間,「我們不都已夜夜同床共枕了?」
「一塊睡和同床共枕的差別也很大,你別亂說!」雖然都是睡在一起,但那是她每天晚上掉下床去,才不是他睡上床來。
「有差嗎?」對面的兩名旁觀者不認為有什麼差別。
就在飛煙與步熙然兩人分不開時,赫連端木又對步熙然拋出一個問號。
「你是飛煙的什麼人?」他讓金陵城的富家小姐們都因他要擇妻而去紫冠報到過一回後,竟然還敢把魔掌伸至硯蘭城沾惹飛煙?
「我是她的……」步熙然刻意地頓了頓,「未婚夫。」他一定要把屬於他的豆腐標上「獨家專有」。
赫連端木又哇啦啦地拉大嗓門叫,「未婚夫?」
「你騙人……,」赫連端秀的眼眶裡立刻被逼出兩行情淚。
飛煙扯著他的衣煩,拖拖拉拉地將他拖至一旁,小聲地與他交頭接耳。
「我一點也不喜歡跳到黃河洗不清的感覺,你要對赫連端木示威,不要拿我當靶子。」他是故意要說給誰聽?他可以對別的姑娘那麼親熱,為何她就不行跟別的男人有半點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