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氣結地扯緊他的在領。
「我只說我不願成親,又沒說我要跑!」步少堤偷得那麼辛苦才送來一把可以拯救他們的鑰匙,他居然說扔就扔,也不事先與她商量一下?
步熙然懊惱地瞪她,「那你為什麼不在我把它扔了之前告訴我?」不想跑也不早說,他還以為她不想與他在一塊一輩子。
「你又沒問!」
他轉首看向那條湍急的河水。
「這下好了。」幸運之神再度與他們錯身而過。
「撈不回來了。」他們又要沒日沒夜地逃難了。
「撈不回來也罷……」他很快就化失意為希望,「我對成親這一事考濾過很久,我認為你說得不無道理,所以我們成不成親都可以。」
「你不堅持了?」她相當懷疑他這回所下的決心能維持多久。
步熙然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很同情地看著她。
「因為我成不成親是無所謂,但是對你來說成親百害無一利。」與她成親後,他不過是繼續過他已經習慣的苦日子罷了,但她這個在百里府悠哉多年的人,恐怕會過不慣紫冠府裡的日子。
「此話怎講?」不過是成個親,她會有什麼不利之處?
「為了能者多勞這原因。」步熙然煞有其事地朝她伸出一指,「能力太強的女人嫁到紫冠府可有苦頭吃了。」
「你最好說清楚一點。」覺得事態嚴重的飛煙馬上扯緊他的衣領。
步熙然舉出一個例證,「我的弟媳夏候紋焰你聽說過嗎?」
「聽過,傳聞她能夠一手掌控一府的大小事務。」那位掌家理事樣樣都行的女人的大名她當然聽過,好像是嫁給了剛才那個步少堤。
「她在嫁給我小弟步少堤之後,就和我小弟一樣。馬上被紫冠府的商務綁得死死的,以此類推,你的才能要是被發現了,往後你也不會輕鬆到哪兒去。」
飛煙聽了臉色都變了,堅決地拉緊他的衣衫。
「我收回我要成親的話,我非常、非常確定我不要嫁給你。」她在百里府就已經躲工作躲得夠痛苦了,到紫冠府去還要日日處理公務的話,她寧可不嫁。
步熙然不慌不忙地拍拍她的臉頰,「小傻瓜,成親之後我們可以繼續逃。」
「繼續逃?」她頓了頓,若有所悟地望著他。
一直都不對這場逃難想辦法的步熙然,終於有心動腦解決他們的問題,也不願繼續什麼也不做地站在挨打的一方。
他得意洋洋地咧嘴而笑,「如果我們逼不得已必須成親,可以在成親後排個好日子來逃家,我想那些急著把我們這回去的人絕對不會料到我們會有這一招。」
「好辦法……」飛煙才想稱讚他,但又懷疑地揚著眉,「等一等,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在我們被銬上手銬時,曾問過你會不會栽在兄弟們的手上,你那時只叫我要看開認命些,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麼簡單就能想出法子,當初他怎麼都沒動過腦筋?
「當然是……」步熙然漾著壞壞的笑容坦承,「假的。」
「你這個小人……」果然如此。
「我怎麼有可能會栽在他們手上?」步熙然不屑地聳聳肩,「我是因為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所以想活動活動筋骨到處跑跑,加上有你做伴,所以才刻意成全他們給他們追著跑。」
「你是說……」飛煙氣到提著雙拳,「你一開始就有辦法解決我們逃難的困境?」
「對。我不過是將計就計。」這麼有趣的事,他若不接一腳就太可惜了。
「為什麼你不早說?」搞了老半天,他跟那些追兵也算是共謀。
「因為我覺得和你綁在一起還滿有樂趣的…
…「步熙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氣壞的飛煙掐緊脖子。
飛煙危險地瞇細了美眸,「既然你能結束這場逃難,你還想叫我跟你去紫冠府成親?」
「那是因為我在逃難的中途發現,有必要把你給訂下來,才會一再地叫你認命跟我成親。你一天不點頭答應,我就帶著你繼續逃。」步期然一臉滿足地撫著下巴,很滿意逃個婚能有這種收穫。
「你常掛在口邊要認命,原來……」她終於恍然大悟,「真正要認命的人說的是我而不是你?」難怪他老是叫她要認命。
「沒錯。」他早就對她說過很多次了。
飛煙懊悔不已地撫額長歎,「我這輩子一定是犯小人……」
「你反誨也改變不了現實,乖乖認了吧。」步照然笑瞇瞇地吻著她的唇,刻意摟緊她威脅。
飛煙無力地拉起連著他們的長鏈,「這個玩意你想怎麼辦?回紫冠府把它解開來嗎?」
「已經找到兩段鑰匙了,沒有理由放著最後一段而不解開來。」他早就準備好了,「如果我們在被捉去成親之前找到鑰匙,我們就繼續逃婚,要是沒拿到鑰匙不小心被捉了,就再來個逃家計劃。」
「這個主意不錯……」飛煙偏著頭仔細考慮。
「想不想試試運氣?」
「逃家會不會很刺激?」說不定逃家時的追兵會比現在還要多。
「比逃婚更有趣,你會回味無窮的。」步熙然做意引誘她。
「好,就照你說的做。」愛冒險的飛煙愈想愈期待。
步熙然拿出地圖咧大了笑容,「金陵城東南西北四方的藏鑰地點都已找過了,現在就只剩城心的二十處地點還沒找。」
飛煙朝他揚揚眉,「你還等什麼?」
「走。」步熙然泛著笑牽起她的手,「我們去把最後一段鑰匙找出來!」
第十章
打定主意要找出最後一段鑰匙的步熙然與飛煙,在金陵城尋找鑰匙之時,遇上了前所未有的挫折。
以往找鑰匙時也會遇上麻煩和追兵,但在以紫冠府為勢力的城中心地帶,不但各路追拿的人馬暴增了好幾倍,他們更是被追得無處可逃,無論是白日或黑夜,皆沒有可以喘息的片刻。
然而令他們處境雪上加霜的是,不只是對他們伸出援手的人愈來愈少了,只要聽聞過他們逃婚事跡的人,一見到他們就忙著通風報信去,害得他們時時草木皆兵,到了夜裡,他們連能夠投宿歇息的地方都沒有,因害怕會睡至夜半就被人逮著,他們夜夜都得露宿在外頭,就連吃頓飯也得吃到一半就快點打包逃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