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熙然與飛煙再也不認為這般逃難有何樂趣可言,相反地,他們兩人這陣子都被早得再也擠不出一絲笑容來,這種日子他們過得一點也不逍遙,痛苦極了。
按著步千歲給的地圖,這一日,他們終於來到了地圖上最後一處未曾找過的地點,也就是有最後一段鑰匙的地點。
與步熙然躲在巷口觀望藏寶地點的飛煙,兩眼無神地望著那一座她來金陵城後,首次看到府邸面積最為最廣闊,而且門匾上掛有以紫金漆成的宅邱。
「最後一個地點……在你家大門前?」都已經快累死人了,為什麼最後一個地點會是在這個地方?
步熙然頂著兩眼下累積的黑眼圈,目光渙散地拿著地圖猛瞧。「難怪我老覺得這個地址愈看愈眼熟……」
飛煙小心地觀察著緊冠府外頭的情形,總覺得汗毛直豎。
「怎麼你家門外沒人看守?」其他的每處地點都派了大批人馬來訪他們找鑰匙,這個放有鑰匙的紫冠府外頭,居然連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步熙然大大地搖頭,「有詐,這其中絕對有詐。」
飛煙顯得很猶豫,「那拿不拿鑰匙?」想來想去,在這裡的風險太大了,說不定等會兒有大隊人馬衝出來捉他們。
「非拿不可。」都到這個地步了,不孤注一擲怎麼行?只好賭賭運氣了。
「那就趁著四下無人時。」
「東西應當是在左邊石獅子的嘴裡。」他仔細看地圖上的謎題之後,一手指著府門外頭的石獅。
她拉起兩人之間的長鏈,與他有默契地以輕功飛奔至石獅前。
緊冠府前依舊是沒有人聲,街道安靜得連一絲聲音也聽不到,不但沒有人自府中出來,連平日站在府門外看守的小廝也不見縱影。
飛煙注意風吹草動,催促著伸長了手在石獅口中尋找鑰匙的步熙然。
「快點,撈到了嗎?」
「撈到了。」步熙然一手拿著最後一段鑰匙,一手拉著她先躍上屋頂,「我先將它拼起來。」
飛煙將其他兩段鑰匙交給它,讓三段鑰匙成為一把完整的鑰匙,步熙然拼湊好之後,立即用來解鎖。
「怎麼了?」她緊皺著柳眉,看他臉色瞬間變得沉重不已。
「解不開。」這把鑰匙雖然與上回步少堤俺給他的非常相似,可是插進了腕銬後就是扭不開。
她也跟著心急了起來,「怎會解不開?你是不是拿錯了?」
步熙然將鑰匙扔給她,「石獅子嘴裡只有這麼一小段,沒別的。」
「慢著,這是什麼?」飛煙在接住鑰匙時轉動了鑰匙的頂部之後,一張塞在鑰匙裡頭的小紙條掉了出來。
步熙然將被拆成三張的紙條擺在屋簷上,額上青筋直冒地瞪著,愈看愈咬牙切齒。
你享清閒我受罪,心中之怨都怪誰?
故此計設配成對,趁早認了就不累。
「熙然?」這首打油詩不過是步千歲在訴苦和諷刺,他何必氣成這樣?
他滿臉陰沉地指給她正確的看法,「你將裡頭的字由第一個字朝左下方斜著看。」這首詩真正的意思才不是表面那樣。
「這上頭寫的是……」
步千歲悄悄站在他們的身後,在幾乎笑岔了氣時邊告訴他們真正的解答。
「那上頭寫的是……」他揉著笑疼的肛子,「你——中——計——了!」這兩個笨蛋,還真的呆呆地一路找回來?
「你這個小人!」飛煙氣得轉身將鑰匙扔至他的臉上,但卻被早有準備的步千歲擋了下來。
「你愛整人的老毛病還是沒改?」步熙然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恨過自己有這種兄弟。
「此言差矣。」步千歲嘖嘖有聲地搖首,「我們千方百計的想讓你得真所愛。」
步熙然張牙舞爪地低吼,「我非拆了你那顆愛整我的腦袋不可!」
「逃得累不累?」步千歲笑瞇瞇地安坐在屋頂上,欣賞他們這些日子因逃難而片刻都無法休息的狼狽模樣。
飛煙氣得柳眉倒豎,「換你來被追看看!」
「未來的二嫂,你這就不對了。」步千歲朝她搖搖手指,「你該感謝我們才是。」
他難得這麼友愛兄長,怎能不好好感謝他呢?
「感謝?」她不要與步熙然一起把他大卸八塊就很好了!
「不讓你們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怎知成個親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體力?不讓你們那麼逃,兩個愛逃的人又怎知什麼才是愛的其諦?」他緩緩地說明他們多麼地用心良苦。
「你……」飛煙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接著步熙然的肩叫他上場。
步熙然慢條斯理地捲起衣袖開始算帳。
「你把那些女人扯進來又是什麼意思?」老是叫那些女人來陷害他,這小子是怕他逃難逃得太寂寞嗎?
「我是怕你攻不下未來二嫂的心,所以才特意幫你一把。」步千歲兩手壞著胸邀功,「我這主意還有效吧?」
「也加入懸賞行列的那三位郡王見?」明明不關那三位郡王的事,他們在懸賞什麼勁?
他又大刺刺地承認,「我和大哥只是叫他們來湊湊熱鬧。」
「不要阻止我,我一定要揍這個小人。」飛煙氣得也撩起袖子,非把這個比步熙然還要小人的男人湊扁。
「你要揍的人不只他一個。」步熙然一手拉住她,另一手指著屋頂的另外一個方向。
司馬聖歎涼涼地蹲在屋頂上打落水狗,「熙然,自從你逃婚後,我們就沒見面了,歡迎你回家探視我們這群損友。」
「還要不要再逃?」司徒震撐著下巴大樂不已地欣賞他們的慘樣。
司空烈手裡拿著地圖懶懶地搖晃,「我這裡還有好幾張設計好的新地圖,可以讓你們再多找幾座城。」
「你們三個跟他一起整我?」這三個人是吃飽太閒了?
三位郡主痛快地放聲大笑,「我們豈可錯過?」
「這些人……不會是你的朋友吧?」飛煙冷冷地指著那三個笑得東倒西歪的男人們問步熙然。
步熙然不屑地撇清關係,「是那個小人的郡王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