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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對了。」早就防著他的葉行遠暗示著他別再白費力氣「你若是想要找我的肉身,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它已經不在這了。」

  「你移去哪了?」白白在花圃裡找了一夜的申屠令笑笑地問著,心底,並不指望他會說出口。

  他也挑戰似地勾揚起唇角,「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就看他能有什麼能耐把它找出來。

  接下戰帖的申屠令,臉上的笑意霎時不見,一雙與他同樣想吞噬對方的黑眸,猶如兩道冷箭般地正與他互射。房內的氣息霎時變得沉重詭譎,清晨甜美的氣息消失了,取而代之充斥在空氣裡的,是箭拔弩張,他們兩人暗自捺住了氣息,眼看著戰事的號角就將吹起。

  在敵我皆不動的這個片刻,申屠令忽地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這讓葉行遠的心頭猛然一驚,掐指一算後,連忙轉身拍開房門朝外頭跑出去。

  靜謐的晨光中,跑在廊上急切的腳步聽來格外清晰,葉行遠喘著氣,一邊奔跑一邊找尋也習慣早起的無音,當他即將抵達食堂時,遠遠的,就看見正要進食堂吃早膳的無音,正提起裙擺跨過門坎準備入內,而在她身後,一隻魍魎正張大了充滿利齒的大口打算一口吞下她。

  他瞬間一提氣,一股作氣地奔至她的身後,出掌緊掐住魍魎的頸間,在察覺身後有異聲的無音轉過身來時,急忙將手中的魍魎捉來藏在身後。

  赫然發現他就近在她身後,被嚇著的無音掩著胸口。

  「嚇我一跳……」所有的妖都習慣這麼無聲無息地接近人嗎?

  「早。」他飛快地換上了一張溫柔的笑臉,企圖掩蓋著她所不知的一切。

  她有些懷疑地揚著柳眉,「早……」怪了,今兒個是吹了什麼風?他怎會在七早八早就這麼對她笑?

  「一塊進去用膳吧。」默默在手中施法的葉行遠,在誅殺身後的魍魎之餘,邊揚起一手請她入內。

  帶著一絲的納悶,沒去追究的無音聽話地步入食堂內,而晚了一步來到食堂的申屠令,則是在經過葉行遠的身畔時,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音量悄聲道。

  「是你決定與我為敵的。」他沉沉低笑,「小心點,遊戲才正開始呢。」

  第四章

  習慣在用過午膳後小睡的無音,在這日,強撐著渴睡的眼皮坐在廳裡,一雙費解的雙目,直在兩名擾她午睡的男子身上徘徊。

  「你要換房?」她清了清嗓子,再把才纔聽來的話對申屠令重複-遍。

  「嗯。」手持水墨扇輕搖的申屠令,笑意滿面地凝視著她。

  「你也要換房?」她偏過螓首,轉看向也提出同樣要求的葉行遠。

  「對。」草木皆兵的葉行遠,過於貌美俊秀的姿容已不再,替換上的,是一臉的陰沈。

  無音有些頭疼地撫著額,「你們都想住在我隔鄰的那間客房?」

  這是怎麼回事?這兩個皆不是人類的東西,該不會是背著她在私底下互做了什麼事吧?不然,以他們這種默契,和彼此仇恨的熟識程度來看,說不定他們是早就相識的老仇人?

  「沒錯。」他們兩人互視一眼,接著便一瞬也不瞬地互瞪起對方,眸光裡,炯炯對峙,互不相讓。

  眼看著他們這般一來一往,糾纏了許久後仍是沒有停止的跡象,不知該不該去替他們拆解或是議和的無音歎了口氣。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好歹她也算是地頭的主人,他們要在她的地盤上鬧小戰事,總該可以知會她一聲吧?

  不想讓她明白個中緣由的葉行遠打了個回票:「不能。」

  「可以。」與他相形之下,申屠令反倒顯得落落大方。

  無音豎起了雙耳,「喔?」總算是有人肯露底了?

  申屠令一把合上了手中的水墨扇,站起身來一手按抵著花桌桌面傾身向她,優雅地騰出了一手執起她的柔荑,一雙閃亮的黑眸,暖昧地在她的面容上流連。

  「因為……」他慢條斯理地將佳人的玉手執至唇邊,「惟有近水樓台,方可得月先。」

  唇下的玉掌在即將被吻上時,很快地就遭人奪走,反而替換上了一隻燙熱的茶盅,來不及止住吻勢以致被燙著了的申屠令,失了笑意地掩著唇,不善地盯著緊握著無音的葉行遠。

  「看來,葉公子似乎也有意在這上頭湊一腳。」都警告過他了,這小子還是這般不聽諫?

  攔路打劫的葉行遠並沒有搭腔,先是把救回來的玉手還給無音,再抬轉首瞠目以對,在他們兩人交錯的視線中,無音先是岸旁觀火地靜坐在一旁看事情的發展,但漸漸的,她察覺他們紛紛轉移了目標,順著他們不約而同移至自己身上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才發現自己的立場頓時變得很尷尬。

  該怎麼辦?兩個都回拒,再讓他們私底下去打一場?或者是戳破他們的謊言,三人皆來個翻出各自的底,直接要他們道出他們會來到她身邊的目的,再一視同仁地統統趕出去?可她記得碧落曾說過,在答案揭曉前,還是別那麼早就揭賭盅,以防惹禍上身,但她又不想讓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免得打擾了她平靜的生活……

  「擲銅錢決定吧。」她理智地白銀袋中掏出一枚銅錢,打算用這方式來解決房事問題,「由我來代你們擲,擲出半兩的人便住我鄰房,就從申屠大人開始。」

  他們兩人無言地看著彼此,見他們都沒有意見,她先是看了看申屠令,再將那枚銅錢自掌心中往空中一拋,接著,她便開始後悔。

  眼睜睜地看著那枚理應在下一刻落下的銅錢,在空中翻來滾去了好半天就是不落下來,她忍不住悄悄地將視線移向正暗自施法的兩人,但在他們的臉上,她都找到了同樣倔強的眸光。

  她頭痛地以指擰緊眉心。看這情形,恐怕在一時半刻間,是無法決定出該由哪位來住在她的隔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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