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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好吧。」妄想破滅的藏冬,只好採行他們先前擬好的入侵計策。

  急於去救鳳舞的鬱壘,也許是太過心急,又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把區區一名看守的凡人看在眼底,不等藏冬他們商量完,已先他們一步抬足跨上天壇階梯。

  坐在壇心雪地裡的軒轅岳沒有動,只是在他們來到他面前不遠處時,微揚起眼眸。

  「你們來這想做什麼?」在場四個,兩個是門神,一個則是他的前任師兄,另一個……又是那個好管閒事的山神。

  「借鬼門一用。」沒把他當一回事的鬱壘,絲毫不掩來意。

  軒轅岳聽了,抖落身上的大麾,揚劍站起身,「休想。」

  鬱壘拂落了一身的雪花,抬手一招,伴月立即出現在他的腳邊。

  但,燕吹笛警告的大掌,隨即緊緊掐陷在鬱壘的肩頭,「你若是動了我家師弟一根寒毛,那個鬼門就由你自個兒去找去開.」

  鬱壘側過臉看了他肅冷的眸子一眼,而後讓步地對他挑挑眉。

  收到訊號的燕吹笛,立刻換了張臉,笑咪咪地來到神荼的身畔,用力地拍拍他的背脊,「他就交給你了。」

  神荼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怎麼他倆說著說著,差事就落到他這個跟班的身上來了?

  「別說連一個凡人你都應付不來啊。」燕吹笛一副把他看得很扁的模樣。

  「誰說我不行?」激將法隨之奏效,上當的神荼用力哼口氣,躍躍欲試地挽高了兩袖。

  「那最好。」得逞的燕家老兄,愉快地朝他揮揮手。

  「啊。」慢了片刻才發現上當的神荼,不滿地瞪視著他不負責任的背影,「你……」

  「快去!」沒心思看他磨蹭的藏冬,一腳將他踢上前。

  刺耳的劍鳴聲倏地在天壇上蔓開來,拔劍出鞘的軒轅岳,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瞧著朝他走來的神荼。

  等不及的鬱壘,早拉著燕吹笛離開火線,揚首在被白雪映亮的壇上張目四望。

  「在哪?」

  「在這.」走到壇邊西處鬼門角的燕吹笛,以腳撥開地上所積的厚雪,低首直視著腳下天壇上唯一的一塊黑色石板。

  「別耗了,會開就快開.」邊回首看著打得如火如荼的那一人一神,藏冬邊催促著半動點靜也無的燕吹笛。

  「下去後,你們的動作得快點.」退了兩步,雙手結起法印的燕吹笛邊施法邊提醒他們。「我那頑固師弟,神荼擋不了多久的。」

  「知道啦,快點!」不耐的鬱壘與藏冬,兩眼直盯著那塊石板並催他別慢吞吞。

  即將開啟鬼門前,燕吹笛又是一陣叮嚀。

  「咱們先說好,我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時限一過,可別怪我撒手不管。」住在皇城裡的那個老妖怪,在軒轅岳動手之後,必定會察覺有外人入侵,他得趕在老妖怪前來助陣前走人先。

  「開了!」藏冬興奮地瞧著原本暗色的石板,逐漸變得青炯透明,而後成為一條長長見不著盡處的甬道。

  「快走。」鬱壘拎起他的衣領,動作飛快地與他一同躍下甬道。

  在他們身影消失在甬道內後,手持法印的燕吹笛回過身來,邊看著正招架著軒轅岳凌厲攻勢的神荼,邊在嘴邊低喃。

  「你可給我爭氣點.」拜託拜託,千萬要撐到他們回來。

  ☆ ☆ ☆「哎呀呀……」站在高處的藏冬掩著嘴低叫。

  「是誰說……」朗眉高揚的鬱壘,則是悻悻然地拖著問句,「咱們要偷偷來的?」

  他無奈地深吁一口氣,「看樣子是不太可能了。」

  雖然說,燕吹笛已很好心地讓他們直通陰界最深處的陰間,避過鬼後與眾鬼將所棲住的陰界上層,直達最下層眾遊魂受罰之地,但,燕吹笛可沒有告訴他們,在這兒看管遊魂的鬼差數目到底有多少。

  放眼望去,數之不盡的青炯色鬼眸,在發現有外人到來後,立刻整齊劃一地朝他們望來,他們大約地數了數,為數或許成千上萬,又或許更多。

  「我去找鳳舞,他們就交由你打發.」懶得管到底有多少鬼嗅到他們氣息而來了,鬱壘一手按在藏冬的肩頭上把話說完後,便招來伴月,騎著牠往下方飛奔而去。

  「慢著,交給我?」藏冬的話尾完全追不上他。

  口中訥訥低吟、低低咆吼的鬼差們,或青或紅之眼、長指如簾、齜牙咧嘴,一隻隻朝藏冬的方向走來,有的拿高了手中虐待遊魂的刑具,有的則是流著口涎,迫不及待地想將他生吞下腹。

  藏冬高舉兩掌,「先說好,我是個倡導陰陽和平的山神。」

  愈是靠近藏冬後,數只在上回神鬼大戰中殘存的鬼差認出當年屠殺眾鬼的藏冬來了,憤極地高叫一聲,呼朋引伴地招來更多恨不得能夠一報前仇的鬼差,隨後張大了利牙銳齒,一鼓作氣地朝藏冬撲去。

  「不過,偶爾我也是會不小心露出本性的。」藏冬揚掌一震,先是擊飛了眼前所有站立之鬼,在他們紛紛倒地後,再慢條斯理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並歎了口氣。

  看著近兩千年沒動過武的拳頭,再看看那些令他沒興致動手的鬼差們,藏冬搔搔發。

  「真該順道把嘲風帶來的……」那只獸若是一來,只要張口閉口幾回,或許三兩下就把那些鬼差全都吞下腹了。

  呼嘯刺骨的陰風中,騎著伴月疾挺奔馳的鬱壘,飛快地找過脫逃遊魂得受刑的每一處刑場,但眼下所見的每一隻身穿囚衣的遊魂,看來是那般地相似,探目四望,仍是遍尋不著鳳舞後,心急的他忍不住扯開了嗓子。

  「鳳舞!」

  來來回回受了數回眾苦,就是不肯把忘川水喝下的鳳舞,踩在刀鋒上的雙腳一頓,在刀林間揚起螓首。

  「妳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她拉長了雙耳,邊問守川人邊轉眼在暗色中尋找著音源。

  「有,我也聽見了……」渾身感到極度不適的守川人,忙不迭地按著胸口護住大亂的心脈,不過一會,明白自己為何會突地如此恐懼害怕的守川人,急看向她,「鳳舞,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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