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見他不肯,迅速抬起手指便朝自己的心窩一點,動手封穴。
「你……」飛離來不及阻止她,只握到她已點完穴的手腕。
胸口激烈的疼痛幾乎讓她昏去,她受不住,只得捉住飛離的手臂,在他的臂上留下一片抓破的血痕。
飛離不吭聲地任她抓著,強忍著眼眶的淚水恨不得替她痛。
疼痛過去,秋水再睜開眼時,飛離擦去她臉上的血淚痕跡,對她俐落的點穴手法覺得怪異。
「你怎麼會?」
「我看過爹爹的醫書。」秋水含糊地道,閉上眼疲累地向後躺去。
「好多了嗎?有幫助嗎?」飛離跪在床畔慌忙地問,想把她的脈,又因她把大都封死了而把不出情況來。
「暫時止住了……我熬得下去的。」全身的痛楚集中在她胸口的死穴,她連嚥氣都會引起椎心般的疼痛。
「我去叫高大夫。」飛離撫著她緊揪的柳眉。
「不用了,他幫不了我,來了也是惘然。」秋水張開眼道,要他別白費工夫。
「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他就只是在她旁邊見她被折磨而一點都不能幫她,忍不住捶著床柱忿聲地喊。
「飛離,別這樣,你會傷了自己。」秋水吃力地拉著他的衣衫讓他靠過來,撫著他撞破皮的手掌道。
「你說玉石陣破了,我去叫韓渥把玉石陣補好。」問題出在玉石陣上,那只要將它修好了,她是不是就會復原?
「好,回來後陪著我好嗎?」秋水也認為玉石陣快點修復才能再幫她抵擋,她柔柔地請求他辦完事後回來她身邊。
「我哪都不會去,我要留在你身邊直到過了初六。」飛離將她的手包握在手心裡,句句心傷地道。
「天亮了你就走,明日你還要戰唐人。」秋水提醒他。
「我不去。」她都這樣了他還戰什麼唐人?
「韋莊他們不能沒有你,事關隱城存亡,你非去不可。」秋水知道他嚇壞了,可是還是堅持著。
飛離看著她不容他抗拒的眼神,痛心地低下頭對她這:「一殺完他們我就回來,你千萬要等我。」
「明日就是生死關鍵,我會撐下去,我不會讓大家為我抹脖子。」秋水安慰他,顫抖地伸出手指要和他打勾勾。
「你答應我的。」飛離勾著她的手指,以懼怕的眼神要她保證。
「我答應你。再等一天,我就自由了,我還要和你去江南看芙蓉,我要隨你到天涯海南,累了、倦了時,我們再回隱城過與世無爭的日子。」秋水力氣漸漸流失,合著沉重的眼皮訴說飛翔在芙蓉閣外的心願。
「好,都好,別說話了……」飛離伏在她身上,眼眶中的淚流進她的心窩。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撐過這兩天。」
※ ※ ※
飛離在天亮後便離開芙蓉閣去與韋莊會合,而情況較穩定的秋水本想在床上小睡一會兒保持體力,可是芙蓉閣外卻傳來兵刃交錯的響聲,並且沿著樓層蔓延而上,到了芙蓉閣的頂樓。
「嬤嬤?」秋水嗅到了一絲血腥的氣息,睜開眼叫喚著。
平日隨傳隨到的南熏嬤嬤,這次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前來服侍,反而在閣門外哀聲慘叫著。
「嬤嬤?你回答我。」秋水勉力撐起身子看著閣門,心慌不寧地喊。
「鳳秋水,你好。」閣門忽地被人用刀斧劈開,左元承手持一柄還沾血的長劍走進來,獰笑地對她道。
「左元承……嬤嬤呢?你們把她怎麼了?」秋水驚惶地問,看著他身後另外一個持劍的人,舉步跨過閣門外一具具匍臥在廊上的屍首,也走進閣內來。
「那個老女人啊,她太礙事了,你那些護閣的護衛也去投胎了。」左元承舔著別人滴落在手上的血滴,拉起衣襬毫不在乎地抹去劍上的血跡。
「果然是絕色。」公孫柳揚聲讚道,臉上怖著淫色,垂涎三尺地看著橫躺在床的天仙佳人。
「飛離……」秋水拉高了被褥,惶惶然地低叫著。
「你的四個堂主還在校武場傻傻地想幫我們主持論劍呢,即使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左元承開懷暢笑道。
他在天剛破曉時,便帶著公孫柳避開那四個堂主的手下沒與其它人一起去校武場,反而沿著他昨晚發現的玉石磚一路無險地來到芙蓉閣下,雖然他的武功不濟,無法應付守在芙蓉閣下的護衛,但藉著公孫柳的超卓武功還是輕易地殺上合來。
「別說有了她就能得天下,單憑她的容貌,也不枉我來隱城這一遭。」公孫柳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秋水的麗容。「小姐?」睡在隔壁的楚雀被左元承的笑聲吵醒,揉著眼推開門走進秋水的房間。「雀兒別出來。」秋水慌張地忙要她退出去。
「喲,還有一個小美人呢。」公孫柳驚艷地怪叫道,這芙蓉閣上的女人除了那個礙路的老女人外,個個都是美人。
「出去,否則我不客氣了。」楚雀看清了情況後立即跑向秋水,將身子護在秋水面前厲聲驅趕他們。
「我就喜歡這娘們的辣勁。」公孫柳舔著唇,色迷迷地看著護在床前的小美人。
「雀兒,你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快走,去叫飛離來。」秋水推著楚雀道。
楚雀現在的身子今非昔比,不能與他們硬戰,若出了事,她怎麼向韋莊交代?
「小姐……」楚雀面有憂色地轉頭看她。
「走啊,你聽到了沒有?」秋水使力地推開她。
楚雀再三回頭看了看她,用力咬著唇跳離她的床邊朝門外奔去。
「小美人,讓你出去通報了可不好。」公孫柳快一步地在門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好狗不擋路。」楚雀兩手一張就使出掌法撲向公孫柳,在措不及防的公孫柳臉上抓過一條血痕。
「好潑辣呀。」公家柳撫著受傷的臉頰笑道。他毫不憐香惜玉地用上乘的功力拆解楚雀精純的掌法,掌掌都是重擊。
與公孫柳拆打了四十來招後,楚雀體力漸感不支,採取守勢勉強抵著公孫柳,她暈眩無力地步步後退,被逼得離門更遠了。在她昏眩了半刻時,公孫柳見有機可乘便一舉擒下她,硬生生地將她的手折在身後讓她不能再使潑。「有兩手,你不是普通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