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聲的承諾安撫了羅語纖的心,她不再多說什麼,反正她還是覺得好累,不如再睡一會兒,醒來後再聽故事好了。
一直到她重新閉上眼睛睡著了,夏侯昊天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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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羅語纖要睡熟的時候,一陣刺耳又尖銳的笑聲再次將她吵醒了。那是一種瀕臨崩潰又帶著絕望的恐怖笑聲,她睜開眼睛,有些訝異地看到了曾有幾面之緣的陸海棠。
「哈哈哈哈哈……」見到她醒了之後,陸海棠笑得更瘋狂了。整個人早已不復當初所見的丰采,艷麗的臉上只有深深的恨意和扭曲的笑容。
「你來這裡幹什麼?」羅語纖迅速從床上坐起,或許是因為有了足夠的休息,也或許是夏侯昊天給她吃的那一顆藥丸,她覺得先前消失的力氣正一點一滴地回到自己的身上,要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你──哈哈哈──」當羅語纖從床上爬起的時候,陸海棠從她微敞的衣襟內看到雪白肌膚,上面印有一個個紅色的印子,很明顯的這一定是夏侯昊天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她雙眼轉紅,笑得更瘋狂了。
「你這個瘋女人,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我還沒找你算上次的帳呢!」羅語纖小臉一凝,想到這個可惡的臭女人居然用七彩蠱毒害她,要不是她命大,一條小命早就玩完了!
羅語纖閃電般地出手攻向陸海棠,由於之前曾經和她交過手,她知道陸海棠的武功不差,於是主動搶攻,希望能殺她個措手不及。
但奇怪的是,當羅語纖一掌擊向陸海棠胸口的時候,她居然避也不避地接了自己一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更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飛了出去。
「你!」正當羅語纖感到疑惑的時候,方才出手的掌心突然一麻,她駭然收掌,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已經脹成了青紫色。
「你又用毒害我!」羅語纖氣極了,雖然不明白陸海棠處處要置她於死地的原因,但是她對於這個不敢光明正大決鬥的女人已經忍無可忍了,思緒轉到此,右掌心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羅語纖急忙點住右臂的穴道,不至於讓毒性竄升得太快,跟著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掌心中刺了一個小孔,讓黑色的毒血流出,再湊到鼻間聞了一聞,看自己是否解得了毒。
「嘿嘿……你不要白費心機了,只要你身上流的是夏侯家的血,這身上的毒就沒得解。」被羅語纖一掌打出去的陸海棠露出惡毒的笑容。
早在她以七彩蠱毒害羅語纖之後,她就知道夏侯昊天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逃回聖教求援,原本以為三位師父會為她求情,但沒想到三位師父一聽到她對羅語纖下了七彩蠱,卻十分的憤怒,不但廢了她的武功,還將她囚禁在地牢裡,等夏侯昊天回來後親手處置她。
武功被廢,她在地牢裡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聽說夏侯昊天帶著羅語纖回碉堡,她憑著心中那一股執著,用計將看守的人毒死後逃出,打算出來見夏侯昊天一面,就算要死,她也必須弄明白,她輸給羅語纖的理由是什麼?
她陸海棠不但是三位長老的嫡傳子弟,又是聖教裡最美麗的女人,為什麼夏侯昊天始終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反而選擇了什麼都不如她的羅語纖?
「你在說什麼?」手臂上的毒性暫時被壓抑住,在她運氣抵抗的同時,她聽到陸海棠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她是夏侯家的人?這個毒就解不了,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你什麼也不知道……」陸海棠死瞪著羅語纖,當她發覺羅語纖是真的不明白的時候,她笑得更瘋狂了。「哈哈哈哈哈!原本以為我是世上最可憐的人,但沒想到,真正可悲的人是你!哈哈哈哈!」
羅語纖眉頭一皺,直覺認為陸海棠已經瘋了,她可不想和一個瘋子浪費時間,於是閉上眼,專心地抵擋毒氣竄升。
「你真的以為,夏侯昊天是因為喜歡你,才選擇你的嗎?」陸海棠狂笑出聲,反正她就要死了,那麼在死之前,她也絕對不會讓羅語纖好過。「你根本就不姓羅,你真實的姓名是夏侯語纖,是夏侯昊天的親生妹子!」
羅語纖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強自鎮定道:「你已經瘋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是夏侯語纖?!夏侯昊天的親生妹妹?!這太荒謬了,夏侯怎麼可能會是自己的親生哥哥?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都快死了,也沒必要編派一些謊言。」陸海棠吐出一口鮮血,笑著、說著她在逃出地牢後,無意中聽到的三長老之間的密談。「聖教在百年前就有一項規定,若是身為教主者,願意讓自己的一雙兒女成親且生下後代,那一名血緣特殊的嬰孩在長大後,就可以修練聖教已經失傳了數百年的『昊月神功』,神功練成之日,天下無敵,當可帶著教眾一統武林、甚至是攻上京城──改朝換代。」
羅語纖仍是不言不語,但一張臉已經漸漸慘白。
「你以為朱雀長老為什麼要叛教?因為他受了前任教主之托,於心不忍。」陸海棠激動地坐起,雙眼含妒地望著羅語纖。「前任教主在女兒出生的當晚,和他的夫人一起引火自焚,目的就是不想讓悲劇發生。聖教僅存的三位長老,為了實踐聖教百年來的計劃,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地要尋回當年失蹤的女嬰,而那一名女嬰就是你。」
陸海棠哈哈大笑,笑聲淒涼無比。「這就是為什麼夏侯昊天一見到你,就執意為你戴上鴛鴦手鐲,為什麼當我用七彩蠱毒害你,他不計一切代價都要救你,只因為你是夏侯語纖,這世上唯一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為了要實踐聖教 數百年來的希望,你可是他們最重要的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