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齊克在溪邊煩躁地走來走去的時候,空中傳來嘹亮的鷹啼聲,他心中一喜抬起頭,果然看見了向來與連尹若幽形影不離的白鷹。
「若幽!」齊克興奮地喊道。欣喜地看著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他苦等多時的連尹若幽。
「我師父白天是不會下山的,你趁這個時候快走吧!」連尹若幽找了一塊石頭坐下,語氣淡漠地開口。
昨晚一下子發生太多事情了;天亮時師父將她帶回山上,雖然她並沒有說什麼重話責備自己,只是語氣冷凝地要她退下,她知道這是師父發怒的前兆,但她卻不後悔違背師父的命令,畢竟她無法讓無辜的齊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師父手中。
「若幽……」齊克結結巴巴地開口。暗戀許久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但是他卻始終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
「你快下山去吧!以後別在來就好。」連尹若幽輕歎一口氣,連自己也不明白師父昨晚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誰也不能保證師父到底會不會放過他們,為了齊克和任昊雲的安全著想,或許他們以後都不該再見面了。
「我……我……」齊克忽然在胸口摸到一條手絹,他想起了那是他買來要送給連尹若幽的,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條手絹遞了過去。「這是……這是我在大都城買的,那時侯覺得很適合你,所以……所以我就買來送給你了。」
連尹若幽很自然地接下,有些愕然地握住那條質感光滑的絲綢手絹,不明白齊克為什麼會給她一條手絹。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送過她任何東西,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你……還喜歡嗎?」齊克漲紅了一張臉,有些笨拙地開口。光是看著她站在眼前他就感到很幸福,他壓根兒沒想過連尹若幽會接受他送的禮物,現在見她毫不遲疑地就收下,他只能咧開嘴傻笑,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任昊雲一臉倦容地來到水池邊時,看到的就是一幕讓他火冒三丈的情景--齊克一張臉又驚又喜、含情脈脈地望著連尹若幽,而後者手上握的則是那一條他再熟悉不過的手絹。
「你們兩個倒是好興致。」任昊雲怒不可遏地開口,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連尹若幽已經產生如此強烈的佔有欲。光是見她站在水池邊與齊克說話,他就覺得一股怒意直襲腦門,讓他幾乎有殺人的衝動。
「昊雲!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齊克見到平安無事的任昊雲,高興地走過去。
「你還是快點回去吧!我想齊伯母不見到你是不會安心的。」他勉強擠出個笑容,現在只想將齊克送走,跟著他要和連尹若幽好好地談一談。
「是嗎?你已經先回去過了嗎?」齊克緊張地問道,想到讓年邁的母親為他擔心,不禁有些著急。「我現在就立刻回去。」
「我和齊伯母說我們昨晚上山狩獵,所以才會遲歸,你回去可別自己漏餡兒、拆穿了謊言。」任昊雲盡責地提醒他道。
「我知道,謝了!兄弟!」齊克笑著拍拍他的肩,也沒時間細想為什麼任昊雲不與他同行,一心只想趕快回去。
等到水池邊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任昊雲臉上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來,他踩著平穩的腳步來到連尹若幽的面前,而後者仍是握著那條手絹,思緒不知道已經飄到哪裡去了。
「把那條手絹扔了。」任昊雲一開口就霸道地命令。
她本來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連尹若幽;想問她的師父是誰,想問她們為什麼一到月圓就會練那一套劍舞,還有為什麼她師父會激烈到想殺人滅口,這些問題她都想知道。
但是當他看到連尹若幽握著那條齊克送的手絹不放時,他心中的妒火早超過了一切。從沒想過他也會有嫉妒的一天,但當他看到連尹若幽握著那條手絹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忍受看到連尹若幽投入別的男子懷中的模樣。
她是他在這段旅程不曾於老的以外,卻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美麗意外。一直到現在,他才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無論如何他不會將連尹若幽讓給別人,她只能屬於他任昊雲一個人的。
「什麼?」連尹若幽仍舊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她不確定師父是不是會就此罷手,為了任昊雲的安全,或許他們不再見面才是最好的。但是為什麼心裡卻不由得浮現陣陣刺痛的感覺!?
「我說,將那條手絹扔了,如果你喜歡,以後我會送你各式各樣的手絹。」他將連尹若幽一把帶入懷中,再次霸道地命令道:「以後絕對不可以接受任何人送的東西,知道嗎?從現在起,你只能接受我給的東西。」
「為什麼?」她有些煩悶地抬眼,兩個人或許以後都不能見面了,他還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
「因為是我說的。」他傲慢的開口。
「我該回去了。」她有些虛弱地自她懷中退開。反正他遲早是要離開的,早分離、晚分離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連尹若幽不斷地說服自己。「為了你好,以後你不要再到這裡來了。」
連尹若幽轉身就要離開,卻被任昊雲一把拉回重新攬入懷中,他抬起她的下巴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卻發現她向來明亮的眼睛盈滿了水氣,嬌美的小臉寫滿了悲傷之情。
「若幽!怎麼了,為什麼哭了?」她的淚水攪亂了他的心。任昊雲摟著她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伸手輕輕抹去她臉頰上不小心滑落的淚珠。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她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般不斷地落下來,使任昊雲嚇了一大跳。
「若幽,你別哭……」他一開始是以手指為她拭淚,而後見她哭得更厲害,乾脆低下頭去,以唇吻去她所有的淚痕。
連尹若幽微微楞住,一時之間也忘了哭泣,任昊雲見她終於不哭了,淡淡掠起一抹笑道:「我想你喜歡這個方法,以後我可不怕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