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名白衣的美貌少女就是冷瞳,雖然龍雲飛有再多的問題,她仍舊是靜默不語,漠然地垂下眼睫,隱藏住自己內心的震撼。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會在龍嘯山莊?!
若是你熬得過今晚,我就讓你離開。
莫名地,這一句飽含揶榆的話語就這麼閃過腦門,讓冷瞳渾身一震,臉頰更因為羞恥而脹紅了起來。她真的熬過了那一夜的折磨了嗎?所以閻靳遵守諾言放她出了閻火堡?若真是如此,為何自己會在龍嘯山莊醒來?
眼前的龍雲飛自稱是她的救命恩人,說她一個人昏倒在紅葉林的草叢裡,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想到這裡,冷瞳連忙運勁檢查自己身體是否有不適的地方,沒想到才一運勁,胸口就傳來一種煩悶的感覺,她的功力完全施展不開,怎麼會這樣?
「姑娘?」龍雲飛見她一臉落寞,於是關心地向前一步,友善地伸出自己的手想安慰她!沉思中的泠瞳出於直覺地再次伸手一格,正想再次將龍雲飛推開的時候,忽然一條人影闖入了他們之間,化解了她對龍雲飛的那一掌。不同於龍雲飛三腳貓的功夫,這一次的對手似乎來勢洶洶,冷瞳不敢輕敵,翻拳為掌,動作靈巧地和對方鬥了起來。
兩人之間只過了幾招,冷瞳心中就暗叫不妙,再繼續比試下去,對手一定也會察覺到自己已經內力盡失,她必須盡快離開才是上上之策,就在冷瞳虛晃幾招,想向門口奔去的時候,一道霸道的掌氣卻從她的背心急衝而來,泠瞳避無可避只得回身接過一掌,一時之間只覺得對力的內力直逼而來,她的喉頭一甜,霍地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暈了過去。
「爹!不可以!」龍雲飛看到白衣少女吐出一口血,嚇得七魂去了六魄,他一個縱身向前,雙臂一張就擋在冷瞳的面前。
「你幹什麼?」龍嘯天怒吼一聲。剛才要不是他來得早,這個不肖子早就死在對方的手上,現在他居然想為對方求情?
「人是我救回來的,您怎麼可以打傷我的客人?」龍雲飛毫不畏懼地吼道。
「你!」龍嘯天氣得滿臉通紅,指著昏迷的少女大聲道:「她剛才想殺你這個蠢材吶!你就不能睜大眼睛看清楚?」龍嘯天不屑地看了冷瞳一眼,心想她一定是哪個不入流的門派所派出,想用美人計勾引他愛子的無恥伎倆,但她騙得過雲飛,卻絕對騙不了自己!
「是爹老糊塗了才真!」龍雲飛也不甘示弱地大喊道。「她明明就沒有武功底子,您居然這麼殘忍地發掌打她,我瞧您才是老糊塗!」
「你這個孽子,真要氣死我不可!」龍嘯天冷哼幾聲,剛才過招,他亦看出這一名少女的招數雖然精妙,但是卻毫無內力可言,這事雖然透著古怪,但他可不能就此掉以輕心。
「莊主、少爺,請聽我說幾句話吧!」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龍擎開口道。「或許是莊主誤會了這位姑娘也說不定,但是再過五天就是老爺的壽宴,凡事還是得小心一點才好,不如就將這位姑娘留在龍嘯山莊,等壽宴一過,再來處理她的事情也不遲。」龍擎提出了兩全的對策,隨著競選武林盟主的日子越來越近,許多事情不能不提防,但龍雲飛明顯為這位姑娘著了迷,不如就先將她軟禁在山莊裡,等壽宴的事情一忙完,他再派人調查她的身份,若她真是敵人,那時再說服少爺死心不遲。
「哼!」龍嘯天怒瞪昏迷的冷瞳一眼,踩著憤怒的腳步離去了。
「多謝你說情,擎叔。」等到龍嘯天一離開,龍雲飛急忙從腰際中取出獨門的解藥,將幾顆藥丸送進冷瞳的口中。
「在她的身份未查明前,你自己可要小心一點。」龍擎再一次叮嚀,但是瞧見龍雲飛那一臉癡心的模樣,他知道就算說了也只是白說。
「唉!」莫可奈何,最後還是只能歎氣。龍擎在離開前,又一次回頭看了白衣少女最後一眼。
這種不尋常的美麗,希望別給龍嘯山莊帶來任何的災難才好。
綠莖紅艷兩相亂、腸斷、水風涼。
造型華美的人工池塘裡,種植著無數的蓮花和荷花,綠葉紅花繁茂的交錯,看上去是一團亂。可見得主人只是個附庸風雅之徒,跟本不是什麼惜花之人。
立在池塘前的白衣少女雖然將目光往下看,但是她僅是視而不見地望著水中蓮花,任由自己的思緒遊走。
自己被困在龍嘯山莊已經整整三天了!
冷瞳記得內力盡失的自己,被人一掌給擊暈了過去,再一次醒來,她發現仍舊躺在最初的房間裡,一睜眼就看到滿臉喜悅的龍雲飛立在床頭,她的口齒間隱隱有著藥的氣味,想必是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跟著龍雲飛向她解釋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他的父親不該不由分說地就出手傷人,為了表示他的誠意和歉意,他希望能留她在山莊裡養傷,等到她恢復精神之後,他自會派人送她回去。
說是在龍嘯山莊作客,但是冷瞳明白這只是一種變相的軟禁。但是她現在內力盡失,就算想離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她自然聽過有關龍嘯山莊的事跡,更明白龍嘯天對於這一次的武林盟主選拔有多麼地勢在必得。她是一名身份不詳、門派不詳的陌生人,龍嘯天在沒查出她的底細之前,自然不會放她離去。
說實在,她真正在意的是閻靳的用心。在幾度思索之後,有能力讓她內力盡失、又毫無知覺地把她放置在龍嘯山莊附近的,放眼當今武林,也就只有閻靳一人了。但是他為什麼這麼做?將喪失內力的自己扔在這裡,再讓龍嘯天查出她其實是閻火堡的頭號殺手?會是這麼簡單的用心嗎?她真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