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癡心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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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冷瞳有些氣悶地轉過身子,一回頭才發現龍雲飛站在不遠處,顯然已經在那裡看著她好一陣子。她眉心一緊,對於龍雲飛這種毫不掩飾的愛慕感到不耐煩,這幾天他總是這個樣子,就算她不言不語,依然無法阻止他過度氾濫的情緒。

  「出來散心?身子好些了嗎?」龍雲飛無視於冷瞳冷冰冰的態度,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冷瞳撇過臉,對於他友善的笑臉無動於衷。

  「這是我摘下的花,送給你。」龍雲飛從身後捧出一大束玫瑰花,這是他剛從庭院摘下,打算送給佳人的禮物。滿庭院的花花草草看來就只有玫瑰最適合她,美麗絕艷,偏又全身有刺,像極了冷冰冰的她。

  冷瞳看也不看,轉身就要離開,但龍雲飛一步向前,擋住了冷瞳回房的去路,他有些沈不住氣地硬將手中的玫瑰遞給冷瞳。「我這輩子從未對誰如此低聲下氣過,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冷漠?」想他龍雲飛也是天之驕子,江湖上有多少人見了他都要奉承、巴結,他也知道許多女子都心儀於他高貴的家世、風度翩翩的外貌,誰知道在她的面前,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算你是個啞巴,我還是喜歡你!」實在無法忍受自己被徹底地忽視,龍雲飛大聲地表白道。

  「走開。」冷瞳終於忍無可忍地吐出自己的厭惡。

  「原來你會說話?」龍雲飛又驚又喜,原來她的聲音是這種清脆的嗓音,配上她這絕色的容貌,當真是完美無缺。

  冷瞳不耐煩地抬眼,是誰規定不說話的一定是啞巴?再者,她一直不開口也是覺得沒有必要,自己一點也不想和龍嘯山莊的人牽上關係,更沒必要讓他知道自己是誰。

  「那麼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又是何門何派的人?為什麼會一個人昏倒在龍嘯山莊附近呢?」蹴然知道她會說話,龍雲飛忍不住就將滿肚子的疑問說了出來。

  「無可奉告。」

  「那麼,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龍雲飛雖然碰得一鼻子的灰,但是他仍舊不氣餒。

  「說了你就會消失嗎?」冷瞳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十足地嘲諷。

  「好。」龍雲飛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心想她既然肯開口對自己說話,那麼假以時日她一定肯對自己說出真實的身份,反正她哪裡也不會去,他不在乎和她耗上一輩子。

  「冷瞳。」沒有半句多餘的廢話,她從龍雲飛的身邊離開,打算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處。

  「冷瞳——」龍雲飛喃喃地將她的名字念了好幾遍,癡癡地望著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離開眼前。

  冷瞳,如此美麗又奇特的女子,他絕對不會放棄的。

  這一天夜裡,冷瞳因為睡不著,於是披上外衣走到了房間外,不同於幾天前有人到處走動的光景,現在她獨自一人被軟禁在山莊的客房裡。管事龍擎在仔細觀察後,確定了冷瞳確實沒有內力,於是命人撤走了在附近看守的人員,一來是篤定她絕對逃不出山莊,二來,隨著壽宴日期的接近,來訪的賓客越來越多,山莊裡著實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擔任監視的工作。

  冷瞳仰頭看著天上一點一點的星光,陷入了迷惘之中。

  在這裡才待了幾天,她就已經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掌握權勢的一家之主、富裕的家庭、成群的僕役,絡繹不絕登門拜訪的賓客,種種情境皆似曾相識,幾乎——就是她從前過的日子。

  如今才六年不到的時間,她卻驚懼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適應過去的日子了!

  這的的確確是最諷刺的情景了,在她一心一意想回到過去生活的同時,卻發現自己再地無法適應那種生活,這樣的自己,該怎麼辦?

  冷瞳苦澀地揚起嘴角,直到眼前的景物變得有些迷濛,她才驚覺淚水已經盈眶,她有些慌亂地伸手抹乾眼淚,轉身正打算回房,長期以來的警覺心讓她渾身一震,四周流竄的氣息有些不對勁,在一片漆黑的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自己——「是誰?」即使喪失了內力,但是她知道有人在附近。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晚風吹過,微微捲起了地上乾枯的落葉,低沉熟悉的嗓音伴隨著足音而來,當場讓冷瞳一震,像是被點住穴道似地動彈不得!「女人當真是無情吶!這麼快就忘了我是誰——」男性的身軀在夜色中更顯高大,低沉又帶著揶榆的男性嗓音是她一輩子不可能錯辨的聲音。

  才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已經快如鬼魅地立在冷瞳眼前,在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托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眼。

  「我讓你喪失的僅是內力而已,可不包括舌頭哩!」一張邪美惡華的面孔與她對望,瞳孔裡一片嘲諷。

  「啊!」冷瞳驚呼一聲,像是被逮住的獵物般無助地顫抖著。

  是閻靳!這一身尊貴森冷的氣勢、狂狷霸傲的神情,世上除了他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但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她記得閻靳曾經說過,那一晚之後,他與她再無任何關聯了不是嗎?

  「為什麼?」冷瞳聽到自己以平靜的聲音這麼問著。原來自己還算堅強,居然還可以面對他。

  「冷瞳。」他露出狡詐無比的笑,以一種無比寵暱的聲音開口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若是你熬得過那個晚上,我就讓你離開閻火堡,以後你冷瞳是生是死,都聽天由命。」冷瞳只能無言地瞪視著他。每當閻靳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就是他又在算計的時候,她必須更小心地應付才是。

  「我想我忘了提醒你一點。」閻靳笑得更詭異了。「六年前當你決定將命賣給我的同時,我就已經是你冷瞳的天了。」冷瞳倒抽一口涼氣,簡直無法想像他可以說出如此卑劣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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