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練無瑕驚呼一聲,雖然察覺出對方渾身散發著惡意,卻不知道他當真欺身向前,竟然想要出手傷人。
她自小生長在「慈雲寺」,對這種事自然無法反應,只能直覺地合上雙眼,認命地準備接受這避無可避的一掌。
一陣掌風襲來,跟著「哇」地一聲慘叫!練無瑕卻感覺不到身上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她疑惑地睜大了眼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她面前,白色的衣服、高大結實的肩膀,是她怎麼地想不到的東方煒!
「是你!」練無瑕又驚又喜地叫出聲,定睛一看,這才瞧見蘇俊才已狼狽地倒在一旁,左手正撫著右上臂,不住地哀嚎出聲。她才明白剛才發出淒厲慘叫的人是他。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出手傷人!」與蘇俊才一夥的兩名男子怨聲問道,卻沒有一個人敢向前。剛才他們甚至沒看清楚東方煒是怎麼出手的,蘇俊才就被打了出去。
「動手想傷人的可不是我。」東方煒淡淡一笑,渾然不在意地開口。「在場各位可有誰看到我出手?我不過就是往這位姑娘的面前一站,誰知道這位仁兄就自個兒飛了出去,我說,練武之人練到這種難看的地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明明就是你。」蘇俊才掙扎著起身,脹紅了臉怒道。可惡!這個渾小子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居然敢和他蘇俊才作對。
「喔!這位仁兄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話,不如這樣吧!我就站在這,不閃不避地再議你打一次,如何?」東方煒無所謂地聳聳肩,笑道。「就煩各位做個見證,看看到底是他自個兒跌倒,還是我出手將他打飛出去的。」
「啊!」東方煒背後的練無瑕輕呼一聲,擔心地伸手輕輕扯住了他的袖角,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東方煒感覺到了,伸手輕輕回握住她的手,要她別擔心。
「你!」蘇俊才一時之間倒也答不出話,方纔他明明是被一道極強的內力所震出,也就是說眼前這位嘴角含笑的白衣男子的武功內力修為極高,才能身影不動地就將他震開,兩人要是再交手,他可沒有贏的把握。
「哼!本少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我們走!」所謂英雄不吃眼前虧,此刻身邊沒有幫手,待他回去搬了救兵,再回來和他好好地算帳。
在友人的扶持之下,蘇俊才鐵青著一張臉離開了客棧。
蘇俊才等人一離開,方才圍觀的人群也慢慢地散開;有些是以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出手相助的東方煒,大部分的人則是擔心地搖搖頭,這個白衣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看樣子不知道自己惹到了城中的霸王,未來的日子可有苦頭吃了。
「你真有惹麻煩的本事。」無聊的蒼蠅趕走了,東方煒轉過身,似笑非笑地開「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明明只是坐在這裡吃麵,沒打算招惹任何人的。」練無瑕無辜地開口,忽然想起自己昨夜逃走之事,她對於城中街道並不熟悉,胡亂走了半天,儘是在原處打轉,後來不知怎地,張府的家丁就找上了她,不由分說地將她帶到這裡來等人。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換一個地方。」東方煒打斷她,察覺出他們仍是人群注意的焦點,當下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呃!可是……」昨晚和東方煒單獨相處的回憶又湧上了心頭,讓她又害怕了起來。雖說他不曾傷害過自己,但光是被他那一雙炯亮的眼神看著,她的心裡就感到一陣慌,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瑕,你到現在還不明白?跟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東方煒眉一挑,對她的退縮略顯不悅。「你瞧,剛才要不是我來得快,你可能就被那個人一掌劈死了也說不定,所以我又救了你一次。」
練無瑕「啊!」地一聲,小臉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下子可慘了,為什麼每次有難,都是東方煒救了她?再這樣下去,他對自己的救命大恩,可能要到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跟我來。」東方煒淡笑出聲,不知為什麼,就是覺得她抿著小嘴皺眉的模樣挺有趣的,自己總是禁不住想作弄她。
不給練無瑕回話的機會,他伸手攬住她的身子,大步走出了客棧。他現下有一堆問題想問這個神秘的練無瑕,卻也不急著回「問霞別苑」,於是他心念一動,輕功一展,一手摟著練無瑕的腰,輕輕鬆鬆地離開了繁華的街道。
※※※
楊柳垂蔭、水波蕩漾,東方煒帶著練無瑕來到蘇州城湖畔邊,租了一艘小船,慢慢地湯離湖岸,遠離所有人的騷擾。
「你可別又急著往下跳,我可不打算一天毀一件衣服救你。」等船隻來到了湖畔中央,東方煒淡淡取笑她道。
「不會了。」原本睜著一雙好奇眼睛四處打轉的練無瑕,被這句話喚回了心神,小臉一紅,輕聲地應了一句。
「別怕,我不再逼迫你就是。」東方煒開口。漸漸瞭解她是如此單純的姑娘之後,東方煒知道強逼是沒有用的,他必須花更多的時間讓練無瑕相信自己,唯有如此她才會將事實的真相全盤說出。
反正「雲□巫女」已死,「慈雲寺」也因為那一場大火而全毀了,他目前為止能調查的事情並不多,既然閒著也是閒著,逗逗這個單純的小巫女,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真的嗎?」練無瑕抬起頭,原先的憂愁頓時一掃而空,高興地對他綻開一抹「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也不遲。」東方煒溫和地開口,跟著又提出新的問題。「剛才在客棧,你將那個蘇公子唬得一愣一愣的,氣得他幾乎要出手殺你,難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練無瑕點點頭,思緒慢慢飄回過往的日子,經聲開口道:「這種事常常有的,上『慈雲寺』的人很多種,大部分的人是來祈福、避禍,但蘇夫人每次出現,都是一臉愁苦,不停地求啊跪的,雖然她捐了很多錢想買心安,但是我想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