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妙如壓低身形,狀似親密地附且對夏嫿兒說:「何況夏伯伯死掉對妳也不見得是全無好處的,妳想想,妳現在可是個女繼承人了,不知道這下會多出多少追求者呢!」
夏嫿兒氣得全身簌簌發抖,她已聽不下去任妙如的話,任妙如可以侮辱她,但不可以對爸爸做出人身攻擊!夏嫿兒轉身就要離去。
「慢著!」任妙如出聲喊住夏嫿兒。「我今天來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帶著司徒野伯伯的兒子前來祭拜夏伯伯,相信妳聽夏伯伯提起過,當年司徒、夏、任、洪四家彼此交情深厚!合開了公司的事。司徒伯伯的兒子聽到我要來上香,要我帶他一併前來致意,人家可是一番好意,不過我可得警告妳!別在他面前裝柔弱、裝可憐來勾引他,他是我先看上的對象,我們說不定會結婚,妳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最好不要亂來。」
任妙如冷笑數聲,隨即高傲地轉身離去,就算是真正的女皇駕臨,態度恐怕也沒有任妙如來得高傲吧﹗夏嫿兒眉心一緊!心中只希望任妙如盡快離去,省得一天到晚找她的麻煩,她才不屑和任何與任妙如有關係的人、事、物劃上等號,就連沾上一點點關係都會盡力避免。此刻她只想回到房間內坐下,好好為爸爸痛哭一場,除此之外她誰也不想見。
嫿兒的思緒又飄回爸爸身上,從今以後,她再也不能向爸爸撒嬌,想著想著,眼中再次盈了滿眶的淚水。
夏嫿兒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是任妙如和司徒伯伯的兒子來了。她抬起頭來,望向神情羞怯的任妙如,她有剎那間認不出這個溫柔似水的女人就是任妙如!任妙如從沒對誰這麼溫柔過!光從她的臉部表情就知道她對這人十分重視。不知這名男子有何特異之處!竟能讓一向驕縱成性的妙如,變成家中溫馴的小貓咪。
緩緩抬起頭,然後,嫿兒看見了他。
是他!那個在喪禮中以最無禮的人式注視她的男子!
第二章
站在由自己面前的,是一名有著修長結實身軀的男子,輪廓深而明顯的五官,如王老般霸氣狂肆的氣燄,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雙清亮有神、銳利直透人心、如鷹眼般的眼眸。
是他!?司徒伯伯的兒子竟然就是他!
不知為何!夏嫿兒有種想轉身逃走的衝動,但她的雙腿卻又似石柱般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認識自己嗎?為什麼要以這種無禮、近乎是痛恨的眼光注視她?!
就在她思潮百轉千回之際,任妙如和那名男子已走到她的面前。
司徒燁絲毫不打算隱藏自己的輕蔑,一雙狂放張揚、毫不控制的蔑視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探測著。
「燁,這就是夏承堯夏伯伯的獨生女兒夏嫿兒。」
「嫿兒,這就是我剛才向妳提起的司徒伯伯的兒子——司徒燁。」
任妙如一邊介紹兩人,一邊還不忘向夏嫿兒投去警告的神色。
原本任妙如只想帶司徒燁來靈堂上注香!敷衍敷衍司徒燁就打算帶他離開這裡。她不想讓司徒燁和夏嫿兒見面。從以前開始,只要是任妙加喜歡上的男子都會喜歡上夏嫿兒,任妙如原本就討厭夏嫿兒,這點更讓妙如加倍的討厭她,因此她不要他們兩人見面,但司徒燁卻堅持要她介紹他們兩人認識,因此她事先做好了預防措施,她對夏嫿兒暗示司徒燁即將成為她的未婚夫,希望夏嫿兒會有所忌憚,不敢覬覦司徒樺。
夏嫿兒硬逼自己開口說話。「謝謝你前來上香。」
「我來得太遲了。」司徒燁眼中迸射出恨意。
夏嫿兒看見司徒燁眼裡的恨意,心中為之一驚,他恨她?為什麼他會恨她?她根本不認識他,更無法理解他眼中的恨意,在他有如探照燈的盯視下,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臉上裝出平靜的假面具即將剝落。
任妙如看兩人之間暗潮洶湧的詭譎氣氛,不禁暗叫糟糕!可惡的夏嫿兒,就知道她對每個男人都不放過,尤其是自己看上﹗心中暗恨的任妙如臉上卻換上一副關懷有加的溫柔臉色。「嫿兒,妳的臉色不太好看!越來越蒼白了呢,要不要我扶妳進去休息?」
「不、不用了﹗」夏嫿兒連忙拒絕,她寧可自己走。
任妙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借口可以把夏嫿兒支開,她怎會放過這個得來不易的藉口,她伸出手,不容拒絕地拉住了夏嫿兒——「嫿兒交給我來照顧就行了!」清朗的嗓音打斷了兩人,一條嬌小的人影瞬間奔到了夏嫿兒的身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嫿兒兒整個人立刻鬆了一口氣下來。謝天謝地,幸好是薄曉來了。
個兒小小,但聲音卻清亮有神的江薄曉一上來就給了任妙如一個「妳敢給我欺負嫿兒,就試試看」的兇惡眼神,她護住嫿兒,打算牽著她離去,眼角卻瞥到任妙如身旁的司徒燁,她皺著眉飛快地打量對方全身上下,很快地就把他歸到幫兇、壞人之流,便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這才拉著夏嫿兒迅速離去。
夏嫿兒雖然背對著司徒燁,但是她仍然能夠感覺到兩道熾烈如火的目光,如影隨形地盯視著她。
***
任妙如一看見夏嫿兒已經離開,就對著司徒燁以撒嬌的語氣道:「我們已經祭拜過夏伯伯,現在要走了嗎?」
司徒燁不理會她!反問道:「後來出現的那個女人是夏家的親戚?」
「不是!江薄曉是夏嫿兒的好友。燁,你要不要上我家坐坐?爸爸說他好多天沒見到你了。」
「我還有事。」司徒燁冷淡開口。
任妙如還不知好歹,脫口而出道:「你有什麼事?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
司徒燁面無表情,只用他那雙冰冷的黑眸掃了她一眼,片刻後才淡淡地道:「我想這不關妳的事,妳可以回去了。」
就那一眼,任妙如知道她踰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