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仇翼伸手撩起她一束秀髮,湊到鼻尖細聞,他不是沒有和女人交往過,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有柳如絮身上這種淡淡的香氣,那是融合了沐浴後的淡香、洗髮精的花香,還有她身上一股屬於少女的清香。
她聽從仇翼的聲音抬起頭,剛好對上了他專注的眼睛,她可以從他墨黑的眼中清楚地看到自己,還有他逐漸貼近的身子,傳來了一波波的熱能,讓她的臉龐不自覺地燙紅了起來,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笨拙,因為她聽到仇翼發出低笑聲。
「妳總是動不動就臉紅嗎?」幫他包紮的時候她臉紅,生氣的時候她也會臉紅,就連現在,他只是望著她,柳如絮的臉更紅得像顆蘋果似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容易臉紅的小女孩,不過他不該再稱她為小女孩了,因為眼前這個單純如天使的柳如絮,已經在他身上燃起前所未有的渴望,的確不該再稱呼她為小女孩了。
「你看我的樣子,讓我覺得很緊張……」她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當他靠近時體內產生的那種奇怪的感受,和幾乎要無法呼吸的緊繃。
「是嗎?」他伸手,以指背輕撫她細滑的臉頰。「可是我現在心裡想的,絕不是看著妳而已……」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渾身一震,還來不及思索他話裡的涵義,未說出口的話已經被仇翼低下的唇全數吞沒,她嚇壞了!動也不敢動,腦中一團混亂,只感覺到他強烈的男性氣味從他口中盡數傳到了自己身上,他的唇火熱而且充滿渴求,跟著像是不滿意她的被動,他伸出舌尖輕舔她的下唇,誘惑她張開嘴讓他索取甜蜜。
她的嘴好甜!彷彿像是上好的美酒,讓他欲罷不能,而柳如絮青澀的反應更是撩起他體內的火苗,他甚至有種不顧一切,想要完全得到她的渴求。
「仇……仇翼……」初次被撩撥的熱情和逐漸升起的恐懼同時在她體內交錯著,她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他這種驚心動魄的吻,也不知道是什麼引發他這種激動的情緒,她伸手想推開他,但卻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
單純的親吻已經無法滿足他,仇翼以一隻手托住她的頸子,另一隻手則伸進她的睡衣,熟悉地探入,找尋她溫熱柔軟的胸前……「不要!」柳如絮被他探進的手嚇壞了!用盡所有的力氣往前一推,跟著以雙手緊緊握住自己的睡袍,臉上暈紅未退,只是剛才明亮的眼睛,現在飽含著快要掉落的淚水。
「你……你不可以這樣……」她緊緊拉著睡袍,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這不是妳今晚來這裡的目的嗎?」她的拒絕和眼中明顯流露出的害怕、體內未紓解的欲求,還有對自身的嫌惡,全都化成了一股怒氣,他現在只想狠狠地傷害她。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顫抖的手緊緊地抓著睡袍,她不敢相信仇翼竟會說出這種話,她只是想……只是想成為他的朋友,如此而已。
「不要再故作清純了,半年前妳在花房撞見了我,所以妳也和那些女人一樣,想試試看我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同,對不對?既是如此,妳又何必裝模作樣,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沒什麼大不了的,妳半夜來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個?」他冷嗤一聲,故意忽略她的眼淚,繼續用言語譏諷她。
「你……你太過分了!」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自己的一番好心竟然被他當成是有計劃的獻身﹖「原諒我的愚蠢,當一個女人身上只穿著睡衣來到我房間,我實在沒有其他的聯想。」他又走向前,輕佻地拾起她的發。「妳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妳知道,雖然妳是一個老是臉紅的青蘋果,但我一點也不介意教妳一些男歡女愛……」
「啪」的一聲,柳如絮給了他一巴掌!
「我……我不會道歉,是你太過分了。」她抬起下巴,縱使身子抖得厲害,她還是逼迫自己要勇敢面對,老天!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出手打人的一天。
「離開我的房間。」他的眼睛危險地瞇起,看來柳如絮並不像外表那樣地柔弱,或許他真的低估她了。
柳如絮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那扇門的,只知道回到房間時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她今晚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在半夜單獨到仇翼的房間去,難道她期待仇翼會和溫柔的仇雲大哥一樣嗎?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不久前才被他掠奪的初吻,她的唇、她的身上似乎都還有他的氣味,柳如絮想起了仇翼嘲諷的言辭,還有他不屑的態勢,淚水不知不仁地又爬滿了臉頰。
最後,柳如絮起身到浴室放了一缸熱水,試著想將方纔的記憶連同他的氣味一起洗掉,但很明顯地,這麼做一點效果都沒有。
那一晚,因為仇翼,她徹底失眠了……
第六章
茱莉亞音樂學院與林肯中心跨橋相通的茱莉亞音樂學院,位於紐約第六十六街。茱莉亞音樂學院是培育出不少成功音樂家的溫床,除了嚴謹的師資外,校方更定期舉辦室內廳的演奏會,除了讓學生們有演出的機會之外,更可以為音樂學院博取更高的評價。
柳如絮自小就展現出音樂方面的才華,除了鋼琴之外,她的小提琴也曾經贏得多次比賽,目前除了在學校修習其他的音樂學分之外,偶爾她還會應紐約市立交響樂隊的邀請,不定期地參加他們的公演。
這一天,柳如絮獨自一個人漫不經心地走在校園裡,直到有一個人從身後輕輕拍了她一下。
「怎麼啦?看妳最近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喊住她的是一起上課的同學──安琪,圓圓的臉上有著誠懇的笑容。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在忙演奏會的練習。」柳如絮淡笑著感謝對方的關心,從那一晚起,她已經整整兩個星期沒有去仇宅了,為了不讓仇伯伯起疑心,她還多接了好幾場演奏會的邀請,藉著練習為理由,就是不想到仇宅,看到仇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