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跑了兩圈,蘭斯洛最後停在其中一個水池邊休息。他以雙手掬起清水潑面,噴池中的水甚是冰冷,潑在運動後的身上很是舒服。
「茱兒小姐早。」停靠在池水邊閉目養神的蘭斯洛,忽然聽到此起彼落的招呼聲。聽見他們喊的人是「茱兒」,不就是昨天那個莫名其妙攻擊他的瘋女人嗎?
蘭斯洛睜開眼,趁現在這個機會,他也可以順便問清楚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她和昨晚老公爵的欲言又止有關係嗎?
「呃?」從噴池後走出的蘭斯洛,正想出聲喊她,沒想到眼前見到的景象,讓他一時愕然,只能張口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位絕對稱德上美麗的女子。
昨天晚上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昨晚的那個「茱兒」是一個少年般的女孩,一頭月光色的短髮,破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唯一看得到的就是她那一雙大得出奇的紫色眼眸,還有毫不隱藏的敵意。
而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女人,有一頭垂肩的棕色頭髮,用一條白色髮帶鬆鬆繫住,在陽光下她的肌膚呈現出一種無暇的白皙,鼻頭小巧,菱形小口和她手中的粉色故瑰一樣發出誘人的光澤,她身上穿著一襲粉藍色的洋裝,捧著一束鮮花,像是花中精靈一般引人注意,和昨晚那個「茱兒」完全判若兩人。唯一相同的,就是那雙紫色眼睛了。
若不是她有精神分裂症,就是他認錯人了!蘭斯洛肯定地告訴自己。
「是你?」顯然對方也被從水池後走出的蘭斯洛嚇了一跳,捧在手邊的玫瑰花束還掉了幾根下來。
她的話推翻了蘭斯洛先前的猜測,她們兩個是同一個人沒錯,因此此刻她的紫眸又閃過一絲昨天晚上他見過的敵意。茱兒見蘭斯洛像個傻子般一動也不動,只是瞪大了眼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自己。她秀眉一蹙,也想起了昨夜的不愉快,她冷哼一聲,連地上掉落的玫瑰花都不撿,轉身就要離開。
她奇怪的反應引起了蘭斯洛的好奇心。他一步向前,順手替她撿起剛才掉下的花,幾個大步已經追上茱兒。
「你跟在我的後面幹什麼?」本以為蘭斯洛跟上自己是要交談,但他只是拿著那幾枝花,停在她兩三步外的距離,不超前也不離去,真是讓人生氣。
「等你回頭和我說話。」蘭斯洛好整以暇地笑道,一口白牙被麥色皮膚襯得更耀眼。在茱兒眼中卻成為一種非常挑釁的惡質笑容。
「我會有什麼話和你說?」她紫色的眸子一抬,不悅的語氣不同於昨晚的尖銳,卻多了幾分冷淡,一副不想和他多談的樣子。
「例如,解釋一下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的傾向,或是有什麼隱疾?這樣我才能理解昨晚那場莫名其妙的攻擊。另外我還想知道,昨天的那個小乞丐是你,還是現在這個穿得像淑女的人是你?」蘭斯洛笑著開口,不意外地看到她的紫眸再次閃起忿怒的火焰。看來,她雖然神秘,但也是一個很好撩撥的人,幾句話就已經氣紅了臉。
「我沒義務對你解釋任何事,」她生氣地開口,扭頭就想離去。
「等一等!」蘭斯洛手一探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到附近花叢旁。
他自認不是什麼登徒子,也不是好色的人,雖然眼前這個茱兒確實是個美女。
但她脾氣壞、攻擊力強,行事方面又神神秘秘的,讓人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但有一件事他可以確定,他相當不喜歡充滿神秘的安德烈家……為了能快點完成任務,也為了自己的安全起見,他一定要盡快弄清楚這個叫茱兒的是敵是友。
「你這個野蠻人到底要做什麼?」她脹紅著臉怒斥,卻怎麼也掙不開蘭斯洛鐵扣一樣的手勁。
「我要知道你莫名其妙的敵意來自哪裡?」蘭斯洛懶懶地問,見她屈起腳又想踢他,蘭斯洛將她的身子一拉一扯,跩向花叢,身子也順勢滑進她兩腿之間。讓她的身子無從著力,更不可能踢他了。
為了怕跌倒,茱兒只能緊緊抓著蘭斯洛的肩頭;這個動作應是情人間才有的曖昧,但茱兒卻是有苦說不出。既不能攻擊也逃不開,只能惡狠很地瞪著他。
「你要繼績撐下去也無妨,但等一下說不定會有人經過,那時候就不好解釋了,不是嗎?」蘭斯洛對她眉開一笑,得意地道出她現在只能任人宰割的事實。
「你威脅我?」茱兒故作冷靜的面具快掛不住了,在氣惱的同時,身上的每一吋肌膚卻是和他緊緊貼住,蘭斯洛剛運動完的身子散發著一股無形的炙熱,一波波傳到她的身上;還有一股和大地近似的男性乾爽氣味,也開始瀰漫在她身上……
「你想知道什麼?」她不得不屈服,畢竟和一名男子這麼接近還是第一次,心裡不由自主地產生一股畏懼。
亞瑟雖然是她的未婚夫,但一來他喜歡表現紳士風度,對她一直是彬彬有禮。
再者亞瑟身上一向噴了很多的香水,靠近他和接近一個女人其實沒什麼兩樣。但眼前的蘭斯洛不一樣,他渾身上下似乎蓄滿了力道,俊臉上雖然老是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卻往往在下一秒已經將她制住,她不知道蘭斯洛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的確是如此,一再地出乎她的意料,他……絕對是一個危險人物!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蘭斯洛將她眼裡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放軟聲調,再開口已經恢復成正常的戲謔。「你昨天晚上那一爪到現在還是很痛,你真的那麼討厭我的臉?我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很喜歡哩!」
茱兒臉一紅,面對蘭斯洛的笑臉,她似乎已經不那麼害怕了。
「我是一個演員,昨天晚上我剛好在書房排演半年後要演的『乞丐王子』。而我會做出那一切,是因為亞瑟要我試試你的膽量。」茱兒開口解釋昨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