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哇呀--好啦!我知道錯了啦!」她以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咬牙切齒的扭曲聲音嚷著。
雍其磊有點好笑地望著她。「喂喂,我都還沒開始搔呢!」
他甚至連碰都還沒碰到她,她竟也能笑成這樣!
瞧她雙頰緋紅,氣喘吁吁,眼泛淚光的模樣,雍其磊唇畔的笑意忽然一凝,心像突然被人用鼓槌重重敲了一下,震盪不已。
有好半晌,他只能盯著她那酡紅而誇張的笑顏,什麼也無法思考,曾經有過的異樣感覺,再度在他的胸臆間強烈地鼓動著。
回想起與她重逢以來,那些接二連三的失控--不只一次被她輕易挑起慾火、見到她差點被強行擄走時的嗜血狂怒,以及在韓家屋外想吻她的衝動……
回憶著那些幾乎失控的情景,某種令他心驚的了悟忽然掠過心頭,他的黑眸震驚地瞪大,不可思議、不敢置信地盯著閻紫籐。
天啊,不會吧?難道他真的對這個愛與他作對的小魔女……
若真是這樣,上天也未免太愛捉弄人了!
如果往後的日子,每天都像當初在鬼哭谷那樣,充滿了預期之外的各種「驚喜」,就算是英雄恐怕也不由得要淚滿襟吧!
閻紫籐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狂笑,一抬眼,就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蘊藏著某種強烈的情緒,讓她的心口一陣怦然。
「喂,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點放開我!」她有些彆扭地嚷道。
這回雍其磊當真依言鬆開了她,退到靠窗的桌邊坐下。
房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讓閻紫籐不自在極了。
「都已經這麼晚了,明天還要趕路,你不快點回房去?」她催促道。
雍其磊瞥了她一眼,說道:「今晚,我就留在這裡。」
他要留在這裡?閻紫籐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為……為什麼?」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雍其磊沒好氣地反問:「難道你希望我回房去和絹兒同床共枕?」
如果她敢回答是,他非得再狠狠地「教訓」她一頓不可!
閻紫籐一愣,腦中驀然浮現他和韓絹兒相擁而眠的畫面,令她的眉心蹙得死緊,打從心底感到排斥。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他不和韓絹兒同床共枕的話,難道……難道要跟她……
閻紫籐的心像匹脫韁的野馬,不受控制地怦跳不止,就連雙頰也瞬間染上了一層紅暈。
雍其磊好笑地看著她泛紅的臉蛋,輕易看穿了她的心思。
「放心吧!你睡你的床,我坐我的椅,我不會偷襲你的。」他頓了頓,忽然戲謔地補了句:「不過,若是你邀請我分享你的床,那就另當別論了。」
「少臭美了!誰要邀請你上我的床?」閻紫籐啐道,忽然一把拉起被子,掩住整張紅透的臉。
雍其磊低低一笑,不再繼續調侃她,免得她一整晚都將自己悶在被子裡。
他吹熄了燭火,說道:「別把自己悶壞了,快睡吧!」
被窩裡的閻紫籐一動也不動,直到快透不過氣了,她才悄悄探出頭來,轉頭望著雍其磊。
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基於某種奇異的直覺,她就是知道他也正望著自己,一瞬也不瞬……
一股帶著暖意的熱潮忽然從心底泊泊湧出,迅速在她的體內擴張蔓延,她沒有去深究那股暖流所代表的意義,唇邊卻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甜甜的笑。
☆ ☆ ☆
隔天醒來,閻紫籐一看見雍其磊忽然覺得彆扭極了,匆匆扔下一句「出去透透氣」之後,就自已一個人上街去走走。
雖然時刻尚早,街上卻已有些小販,她心不在焉地走在街上,試圖整理這些日子以來的紊亂心緒。
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三年後再見,他們之間的感覺會有這樣奇怪的轉變?
三年的時間,真會讓人有這麼大的轉變嗎?而這些轉變又是為了什麼?
回想起她因為韓絹兒而氣悶心煩,再想起她好幾次在他的撫觸親吻下意亂情迷,答案其實早已昭然若揭,只是她下意識不願去探究,彷彿一承認了自己的心情,就是對雍其磊認了輸。
「哎呀!」她太過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不小心擦撞到了一位大嬸。「對不起、對不起!」
連連道歉後,她拉回心思,這才發現周圍的人似乎愈來愈多,自己也真的逛得太遠了。
「算了,還是快點回去吧!」雖然見到雍其磊會讓她感到一絲彆扭,但她更不想耽擱了將還魂丹送回鬼哭谷的時間。
她轉過身,正打算趕回客棧去,卻眼尖地瞥見一個十分眼熟的巨大身影。
那不是郝大雕嗎?他怎麼會在這裡?閻紫籐暗暗一驚,心中立刻升起了警戒。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半晌,赫然發現除了郝大雕之外,一旁還有幾個看似他手下的男人,看來他們早就盯上她了!
真糟!都怪她一路上心不在焉,才會沒有及早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閻紫籐一面暗怪著自己,一面加快腳步,在人潮與巷弄間左門右躲,試圖甩掉身後的人,但是他們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盯著她,實在教她插翅也難飛。
更糟的是,她一心想甩脫他們,完全沒注意自己竟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底,這下可好了,四下無人,這幫土匪自然更加肆無忌憚了。
「小美人,咱們又見面了。」郝大雕嘿嘿一笑,大搖大擺地走近她。
「咦?這不是郝大哥嗎?」閻紫籐先是佯裝驚訝,接著露出一臉甜美無害的笑容,說道:「沒想到咱們真是有緣,又在這裡遇上了。」
趁著眾人被她甜美的笑靨迷得分神之際,她驟然出手想重施故技地襲擊郝大雕,卻被早有防備的他問過了。
「同樣的花招還想耍兩次?」郝大雕冷冷一笑,吆喝道:「把她抓起來!」
在郝大雕一聲令下,幾名嘍囉立刻將她牢牢捆綁起來。
「郝大雕,你到底想怎麼樣?」可惡!他們將她的雙手緊緊地縛在身後,她根本不可能掙脫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