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書桓挑眉,這時他的手下抬了一大桶的熱水進來,將木桶放下後又恭敬地退下。
宇文映晨望著那一大盆熱水,恨不得馬上跳進去洗個痛快,但是狄書桓卻像在地上紮了根似的,動也沒動一下。
「這盆熱水是給我用的?」她瞪了他一眼,十分氣憤他的「不動如山」。
「這盆水是給客人用的,但是我不知道妳的名字,實在是很難定位妳,究竟是客人,還是陌生人?」他顯然也樂於玩文字遊戲。
「我叫倪示珠,請示的示,珠寶的珠。現在我可以享用熱水了嗎?」她故意說道。
「請。」他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轉身關起了房門。
「說你是豬你還真是一隻豬,可惡的蠻子!」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脫光,並浸泡在熱水中,她滿足地呼氣,開始對自己的機敏感到洋洋得意。
狄書桓長得一點也不像是中原人士,連眼珠子都是藍色的。像他這種野蠻人、化外之族怎麼能體會她名字的奧妙?她心情愉悅地哼起小調。
正當她身心逐漸放鬆之際,門無聲無息地再次打開,等宇文映晨感覺到有一陣冷風吹入,他已經靠在牆上看她好一會兒了。
「你幹什麼?登徒子!」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尖叫,並竭盡所能地將身子縮在木桶裡,臉頓時已經脹紅得宛如煮熟的蝦子。
「當主人費心地準備一切,客人不但不好好答謝,反而還指桑罵槐地羞辱主人,妳說這種行為是不是很糟糕?」她似笑非笑地說著,藍眼卻絲毫沒放過眼前的美景,將她的氣惱嬌容盡收眼底。
「滾出去!」要是她手上有暗器,她一定會將他的藍眼睛刺瞎!
「妳的名字?」他邪笑,還故意往前跨了一步。
「宇文映晨!」她竟然被這個蠻子耍了!但是誰教她現在處在弱勢,只好先將此筆仇恨記下,下回再一起總結。
狄書桓得意一笑,將他身後的女裝扔到木椅上,在關上房門時慢條斯理道:「誰知道月才子的白衣下,竟藏有這麼曼妙的身材。」
宇文映晨已經氣得快爆炸了!她從小到大都自認是個脾氣好、溫柔、冷靜的人,但是現在她真的要開殺戒了。
這個藍眼睛的蠻子真是欺人太甚,先是仗著自己武功高將她擄來,復被他的妹子奪去了初吻,現在又罪加一等的看了她的身子,這重重疊疊的罪狀算起來,那個狄書桓當真是非常該死!
宇文映晨一面穿上衣服,一面盤算著她的暗殺計劃。泡過熱水的身子已經將疲憊去了一半,她現在只要好好的吃一頓,體力就可以完全恢復了,這表示她在用餐時還是要表現得溫馴一點,等她吃飽了之後,嘿嘿嘿--狄書桓將要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第三章
過了半刻鐘,狄書桓再次走進,只不過這一次他事先敲了門。他神色自然,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遣人將木盆抬走,另一批人則端上了各式各樣的晚膳。香味不斷地刺激著宇文映晨空了數天的胃,她已迫不及待地安坐在椅子。
「妳睡了好些天,一定餓壞了吧!」狄書桓慇勤地將菜挾往她的碗盤裡,而她也不客氣地開始大快朵頤。
她真的餓壞了!狄書桓撐起下巴,以饒富興味的目光看她攻擊盤裡的食物。這也算是新鮮的經驗吧!從來沒有女人會忽視他的存在,而在他面前拚命吃東西。在他的記憶中,她們有的是低頭故作害羞,而大膽一點的就直接用眼神勾引他。
但他從來沒遇過像宇文映晨這樣將盤中的雞腿看得比他還重要的女子,她連抬頭的次數都數得出來,而更令人深覺挫敗的是,她抬頭並不是為了欣賞他英姿勃發的相貌,而是看看還有什麼菜可以吃。
「吃慢一點,沒人會和妳搶的。」他淡諷,比不過幾盤菜,讓他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宇文映晨只是一頓,聽話地放慢了進食的速度,但眼裡看得仍舊不是他,而是剩下一半的烤雞。
狄書桓覺得十分無奈,只好為自己斟了一杯紅酒,苦悶地喝著。
「你喝的是什麼?」她瞄到他在喝一種紅色的液體,好奇心立刻壓過了她的復仇心。
「這是我家鄉用葡萄釀出來的酒。」唉!她好不容易開口了,想不到談得還是食物,不過她總算開口說話了,這好歹也算是個開始。
「那也是酒?」她的眼睛開始發亮,在她的印象中,還沒看過顏色這麼奇特的酒。
「妳也嚐嚐看。」他將自己的酒杯推給她,再重新為自己倒一杯。
宇文映晨輕輕啜了一口;雖然酸酸澀澀的,但味道倒是不壞,她不再猶豫,旋即將杯中物一飲而盡。
「那酒的後勁……」他正要阻止,宇文映晨已經將空杯放回了桌上。
「你剛才說了什麼?」她一邊玩著酒杯,一邊好奇地問。
「已經不重要了。」他莞爾一笑,或許喝了點酒,他比較容易說服宇文映晨上他的床。她在清醒的時候脾氣不小,或許淺酌一番,可以讓她變得溫柔一點。
「看來妳對我廚師的手藝相當讚賞。」他不著痕跡地站起,慢慢走向她。
「相當不錯。」她回以甜甜一笑,整桌的菜下肚後,要再繼續板張臉也不太好意思,再加上她又喝了那杯看起來很漂亮的酒,老實說她的怒火已去了一半。
「妳現在覺得怎麼樣?」他瞧見宇文映晨臉上的暈紅,知道她已經有些醉意。要說服她,現在肯定是最好的時候,雖然這樣子毫無君子風範,但是美人當前,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覺得很舒服,好得不能再好了。」她覺得渾身發熱,於是再次將目光放在那瓶紅酒身上。「我口渴,想要再喝一點那個紅紅的酒。」
「妳常喝酒嗎?」他只想讓酒精帶出她的慵懶和風情,並不想讓她喝得爛醉如泥,因此他將酒瓶輕輕往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