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停在伊洛神廟前,皎白如玉的手掀開了轎簾,軒轅緋神色淡漠地踏步而出,頓時間讓所有圍觀的人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歎息聲。
好一個神仙般的人兒!他不單擁有傲世絕塵的清艷容貌,眉宇間更有一股凜凜英氣,絕美而耀目,是那種不屬於塵間的絕艷風采……「朱雀皇子,住持和昕公子已經在內殿恭候大駕(」寺裡的祭司在門口迎接,恭恭敬敬地行禮。
「你們留在這裡,沒有我的指示不可擅自進入。」軒轅緋頷首,她示意身旁的侍衛留在原地。
打算獨自進內殿面對那個人。
當軒轅緋隨著祭司走進內殿時,兩扇銅門立刻從外面掩上了,殿內霎時變得一片死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
「厲邪,是你吧2」軒轅緋不動聲色,只是從對方裝神弄鬼的舉動中猜出他的身份。
哼!至少昕師父絕對不會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啪」的一聲,一簇火光在她的前方點亮,火光一朵按著一朵,在一片漆黑中帶出了暈黃柔光,軒轅緋逐漸適應了黑暗,見到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持燭台,逐漸將內殿裡所有的燭台都點上。
軒轅緋眨眨眼,在暈黃的燭光下,一時之間無法辨認對方的身份。
「緋兒,你對我的評價當真那麼低,嗯?」低醇的調笑聲突然自耳邊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軒轅緋的身邊。
由於對方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邊,軒轅緋直覺地出手攻擊,卻被對方輕易伸手擋住,更順勢扯住手腕,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
「厲邪!」她被迫貼近對方的胸膛,與昨夜相同的男性氣息入侵口鼻,軒轅緋冷著臉喊出他的名字,之後隨即側過臉,目光急切地投射在另一個人身上,如果摟著自己的是厲邪,那麼,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昕師父了!
「昕師父!」軒轅緋有些激動地喊出聲,乍見從小到大最敬重的人,更不自禁地紅了眼眶。
「緋兒,好久不見。」手拿燭台的白衣男子緩步向前,優雅自在的笑容在燭光的映照下,將他俊美的臉龐襯得更加迷人。
「緋兒,這種厚此薄彼的待遇,我可是會吃味的。」厲邪蹙眉,伸手使勁將她一拉,同時間伸手將她的下巴托高,迫使她凝望自己。
「放開我!」熱情從眸中一隱,軒轅緋冷聲喝叱著。
「邪,你不介意我和緋兒單獨談話吧!」厲昕以平靜的語氣開口。
「小緋兒,真可惜……暫時不能戲弄你了。」
厲邪鬆開手,一副萬分惋惜的模樣。
軒轅緋怒瞪他一眼,後者卻無所謂地聳肩,踩著瀟灑的腳步離去。
「看來你們處得並不愉快。」厲昕含笑開口。
「雖然他是頂替我的身份,但最後三年傳授你武功的是他,所以邪也算是你的師父。」
「昕師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聽到厲昕主動提起這件事,軒轅緋也打算將整件事弄清楚。「昕師父,請您將一切事情都告訴我,包括您讓厲邪教我武功的事情,您真正的身份,還有您當年離開的原因。」
「這正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厲聽不疾不徐地開口,表情仍是一貫的平靜淡漠。
「也該是讓你瞭解所有真相的時候了。」
第三章
軒轅緋抬眼凝視他溫柔的眼,試圖在他眼中找尋自己熟悉的那個人。
「坐,在我面前不需要這麼拘謹。」厲昕淡淡一笑,示意她放鬆心情,自己則選了她對面的木椅坐下。
軒轅緋依言坐定,心情卻是忐忑不安。此時在自己眼前的確實是緋師父沒錯,但他卻變得好陌生,俊容上的淺笑一如從前,深幽的眼瞳依舊亮澈,但是她似乎無法像過往一般,全心全意地依附著他。
「兩年不見,你長大了,不再是從前對我撒嬌的小娃兒了。」厲昕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輕笑道。「看來我的確不用再為你操心了。」
「昕師父,如果……如果您真是朱秦國的皇子,那麼當初為何願意教養我?」
軒轅緋咬著下唇,直接問出自己最在乎的問題。如果昕師父真的恨她,那麼在他們相處的那些年裡,他對自己的關懷與真誠又是什麼?
「我真實的身份是誰並不重要,難道因為我曾經是朱秦國的皇子,是你師父的事情就這麼一筆勾銷了?」厲昕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軒轅緋,繼續道:「不管我是誰,當初既已允諾教養你,我就遵循自己的承諾,我從來不會因為你我身份的差異而困擾過,我想這是你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麼,厲邪又是怎麼一回事?」軒轅緋卻無法被輕易安撫,太多的疑問在心中囤積著,莫名地讓自己感到不安。
「他的武學修為在我之上,甚至可以說,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好的一個,所以我認為他是最適合教你的人。」厲昕解釋著當年的決定。
「身為朱雀皇子,你最需要的就是自保的能力,至於他頂替我身份的原因,我相信只要你開口問,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麼南蠻的昕公子到底是誰?是你、還是厲邪?為什麼要這麼做?」軒轅緋提出另外一個問題。
「昕公子只有一個,是我也是邪,我目前不能告訴你原因,或許有一天,邪願意告訴你。」厲昕仍舊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帶過問題。
「昕師父,你真的有誠意要回答我的問題嗎?」軒轅緋有些氣惱。厲昕回答問題的方式就像朝著池塘扔下一顆小石子一般,不但無法讓水面平靜,反倒激起了更多的漣漪。看似回答了她的疑問,但只是引出她更多的疑惑。
「在我能回答的範圍裡,我已經盡量誠實了。
緋兒。「厲昕露出誠意的笑,清亮的眼眸顯得十分無辜。
軒轅緋有些沮喪地垂下肩頭,昕師父這一點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從來,他就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人,能夠回答自己任何的問題,但是遇到了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總是能以這種幾乎是狡詐的方式躲過,好像說:該說的我都說了。聽不聽得懂就要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