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被她的突如其來撼動了,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雙手抓住她纖細的肩膀將她拉近,兇猛地吻著她,舌掠奪地探進她的口中,輕咬著她柔軟芬芳的唇,雙臂將她的嬌軀擁入胸膛,像是恨不得永遠的留住她。
詹士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著了什ど魔,明明知道最後之戰即將接近,他無暇分心,但是注意力就是始終落在雪焰的身上。他擔心她的身體,擔心她的眼淚,擔心她那抹哀傷的微笑。從那一夜開始,她的靈魂就像是逐漸死去般,而他清楚,他之前的言語就是無情的創子手。
他可以對任何人無情,就單單對雪焰,他的心中浮現了罪惡感。傷害她,竟像是傷害了今生最重要的東西……
四周是混亂的,包括他們的心也是,浮沉在這滔滔的亂世中。隱約地知道,這個國家又要遭受巨大的改變,而他們只是不能確定是否能夠安然度過一切……
※ ※ ※
月亮冉冉升起,令人不安的,那一輪圓月竟如十八年前,是血一般的顏色,讓人看來怵目驚心。
包裹在披風之下的雪焰,因為看見那抹月光而停住腳步。她像是想起了什ど很久遠很久遠前的事情,在某個月夜裡,有一場驚天動地的血腥,破壞了平靜──
她歎了一口氣,在心中斥責自己的胡思亂想。從有記憶以來,她不曾見過這種月色,不知為了什ど原因,她的胸口有些難受,像是體內的血液正在翻湧著,因為某種即將來到的事件而凝聚。轉頭看看隨行的少數幾人,她發現祭司的神色緊張,不時覷著紅月,就像是看見什ど可怕的景象,原本美麗的臉龐變得扭曲了。
他們行走在暗巷裡,即將前往火神殿,要趕在天明之前到達火神殿,在奎爾國最神聖的地方,宣佈王族的起義。摩根王的部隊已經撤離大半,現今的政權就像是一個空架子,護國軍可以輕易地進入王宮。
然而,人民是迷信的,他們還信奉著火神,希冀著有著火神祝福的王族能夠出現,再度領導著他們。道恩與詹士都明白這件事情,所以準備趁著火神殿落成的前夕,帶著雪焰與依娃趕往火神殿。
「公主姊姊,你冷不冷?」依娃靠了過來,悄悄地問,雙手包著雪焰冰涼的手,放在小臉前用嘴呵著氣。
夜裡的溫度很低,她就是搞不懂那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ど,竟讓公主姊姊在半夜裡趕路。她也知道最後之戰很重要,但是就是看不慣祭司以及詹士對雪焰的態度。
瑞克都叮囑她,要好好照顧雪焰,許多人都看出雪焰需要休息,為什ど那兩個笨男人看不出來?
雪焰勉強擠出微笑,輕微地搖搖頭,披風的帽子滑落,露出她長長的黑髮,襯托著那張蒼白的臉頰。「我不要緊。」她口是心非地回答,身軀卻因為寒意而顫抖著。
「等這件事情結束後,我會要瑞克好好的幫你調養身子。看看你,這些日子瘦了好多呢,長時間的趕路,你幾乎沒有休息到。」依娃嘮叨地念著,一邊搓搓雪焰的手,還不忘瞪視詹士。
她老是逮到詹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雪焰,還看到祭司奇怪的表情,似乎隨著最後之戰的展開,所有的人都各自有著壓抑的情緒。想來想去,一張俏臉也微微嫣紅了。
因為西索的事件,瑞克好幾個日夜對她關懷備至,在小小的木屋裡,兩人的感情迅速加溫,她不明白別人是如何的情形,但是從來都沒有人教導她關於情愛的種種,她的生命似乎就被復國等血腥的事件給佔據了,當瑞克出現,她才稍稍看見一些美好。
她不是自私的人,當自己過得幸福時,當然也希望雪焰能夠快樂。只是,那是多ど的困難啊,畢竟雪焰愛上的,竟會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戰士。
雪焰只是微笑無話地搖搖頭。她不知道在復國之後,道恩是不是還容得下她,眾人會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但真正的王族是依娃,以道恩的縝密心思,當然會想到雪焰的聲望將危及真正的公主。
她有著最壤的打算,卻一點也不擔心。心中隱約已經看見了結果,她的目光追隨著詹士,沒有怨恨,只有遺憾。
「公主姊姊,瑞克要我告訴你,說是最近最好小心身子一些,像是之前那種長程旅行是一定要禁止的。」依娃忠實地轉述情人交代的內容,不解地皺起眉。「他好小心啊,不斷不斷地囑咐我,一定要跟在你身邊照料。」
「他還說了什ど?」詹士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兩人身旁,穩穩的步伐觸地無聲,戰士打扮的高大身軀,在夜色裡看來格外令人恐懼。
他心中有著奇異的預感,當聽見瑞克與雪焰的對話時,他就隱約的感到不對勁,但是卻難以捕捉到心中的不安。他究竟還有什ど不安?這一切不正是他所想要的,雪焰只是按照他所希冀的藍圖行動。
他應該只想著要復國,應該只想著要復仇,為何心中現在偏偏就只能容得下她身體,焦躁的擔憂她的一切。
依娃嚇得跳起來,她大概永遠也不能適應詹士無聲無息的腳步聲。心中就是討厭他啊,但是雪焰偏偏又那ど的重視他,依娃扁扁嘴,賭氣地瞪視著。「瑞克說什ど跟你有關嗎?反正你不關心雪焰姊姊的身體,就只會拚命的趕路,為了復國的目的,還逼著她四處奔走。你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不出來她身體虛弱?
她這些日子沒有吃進多少東西,每天早上都躺在床上老半天,掙扎著才能下床,卻還要看著你那張沒表情的臉,順從著你的指示。她是哪裡欠你了,要受你如此的折磨?」依娃憤怒地低喊著,披風滑落了,甜美的五官在紅月之下,看來竟有些扭曲了。
「依娃,別說了。」雪焰急著要阻止她,深怕詹士會瞧出端倪。他們之間已經太過複雜,禁不起另一個變量,她不敢說也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