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芮雪。」洛蒙低聲警告。在所有人面前他無法對她發作,於是他忽然低下頭,在吻上緹芮雪的同時,一隻手朝她的腰際捏下去,喚回她神遊的狀態。
「唔。」她痛呼一聲,但是叫喊聲全部被洛蒙封在嘴裡。由後面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對熱戀中的人,忍不住在神壇面前親吻一般。
觀禮的賓客們發出會心一笑,雖然聯婚的立場不明,但看樣子他們卻是非常迷戀對方。
「你幹什麼?」緹芮雪臉頰脹得火紅,這個人的確是膽大妄為,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吻她!
「小野貓,專心一點,我可不想你等會兒宣誓的時候,說出什麼失禮的話,所有人都在看著你,到時候會很丟臉。」他嘲弄地挑眉,目光卻無法自她紅灩灩的粉唇離開。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一個吻,他卻像是個毛頭小子似的,想起了那一場熱情的纏綿。
「你這麼說真是失禮。」緹芮雪咬牙切齒地開口。喔!這個惡劣又可惡的傢伙,總是喜歡欺負自己。
「小野貓,不要對我齜牙咧嘴!」洛蒙蹙眉,若不是儀式尚未結束,他就要把她拖回房間,再一次讓她在自己的身下喘息,而不是這樣鼓著臉頰瞪他。
「哼!這就像要你變成斯文一樣不可能,野蠻人!」他抓得自己好痛,緹芮雪忍不住地提起腳尖,往他的小腿肚踢了過去。
「別鬧脾氣了,簡直像個小孩子一樣!」洛蒙忍著腳上傳來的刺痛,怒瞪她一眼。
「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經十八歲了!」她忍不住地抗議道。
「你的身體成不成熟我是再清楚不過的,我說的是你的內心——」
「咳咳!」忍不住發出咳聲制止兩人的,是位於神壇面前的老祭司,若是他再不出聲制止,他們的話題或許將進展到讓他心臟無法負荷的程度。
「抱歉。」緹芮雪紅著臉道歉,卻仍是忍不住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現在要宣誓了,兩位都準備好了嗎?」老祭司對著美麗的新娘微笑,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渾身充滿精神的新娘哩!
「祭司,請開始吧!」洛蒙也察覺出自己的失態,自己怎會跟著她一起胡鬧呢?
「緹芮雪·艾柯,你願意成為洛蒙·瑞爾的妻子,一輩子尊敬、服從他嗎?」老祭司以莊嚴的聲音念著誓言。
「溫馴不是我的天性,不過我會盡量嘗試,雖然說他也不是什麼完美的人。」緹芮雪喃喃自語,要她完全遵守,實在有違良心。
洛蒙重歎了口氣,幸好緹芮雪的音量不大,沒有讓所有人都聽見她的話。
「只要說願意就可以了。」老祭司忍住笑,耐心地提醒道。
「嗯,好吧!」緹芮雪吸了口氣,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道:「我願意。」
在雙方都宣誓之後,老祭司將鑲有百合花花紋的王冠,戴到緹芮雪的頭上,儀式正式完成。從這一刻起,緹芮雪已經正式成為洛蒙的妻子、亞姆提斯國的王妃。
婚禮的儀式一結束,就是長達三天三夜的慶祝晚宴,就在晚宴剛開始不久,艾瑪和艾琳來到了緹芮雪的身邊。
「緹芮雪,自己好好保重,我們要離開了。」艾瑪無奈地開口,身為國家的統領者,她們不能停留太久,以免造成疏失。
「艾瑪姐姐,你們不能留下來多陪我幾天嗎?」緹芮雪軟聲懇求著,她還不適應這個地方,如果有親人陪在她的身邊,或許她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傻孩子,你已經是王子妃了,以後要懂事、別再淘氣了。」艾琳淡淡一笑,無限寵愛地道。「雖然以後我們相隔兩地,但是你永遠是我的妹妹,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來到你身邊的。」
「艾琳姐姐……」面對艾琳如此溫柔的神情,緹芮雪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好了,我們還要趕路呢!」諾瓦伊國王淡淡地打斷她們之間的離情依依,提醒胞胎他們還必須趕路回國。
「好好保重,別讓我失望。」在國王離開之前,他別有深意地多看了緹芮雪兩眼,語帶雙關地暗示著她背負的使命。
「再見。」緹芮雪垂下眼,一時之間,她居然無法回視父王充滿期許的雙眼,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
諾瓦伊王室成員離開後,緹芮雪的一顆心就像和親人一起離開似地,再次心神不定地坐在洛蒙的身邊,沒什麼精神地啜飲著杯中的美酒。
「為了表達慶賀之意,我將演唱一首詩歌,獻給即將繼位的新王,還有他身旁美麗的王子妃殿下。」宴會進行到了一半,負責娛樂的節目上場,賽倫帶著他銀色的豎琴,走到大廳的中央、緩緩向座位上的賓客行禮。
「啊!是賽倫。」緹芮雪游離的心神被美麗的豎琴聲喚回,一抬眼就看到了好幾天不見的賽倫師徒。
「那麼,我獻醜了。」賽倫露出迷人的微笑,輕輕撥弄著琴弦,以渾厚美妙的聲音開始唱道:
第一把金色的鑰匙,鎖住最後一絲金色的陽光。
第二把金色的鑰匙,鎖住最後一抹人們的希望。
在黑暗中哭泣的人們,請不要哀傷。
即使這一片土地已經不再溫暖、不再明亮,我們仍舊沒有放棄希望。
這是一個關於勇氣的測試,也是人之子最後的希望。
命運之子即將到來,他即將開啟鑰匙、終結所有的黑暗。
命運之子,睜開你的雙眼,別讓眼前的事物遮蓋住你明亮的雙眼。
命運之子,仔細睜開你的雙眼吧!
當試煉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不要退縮,不要放棄!
命運之子,睜開你的雙眼、試著瞭解這再簡單不過的真理。
那麼,一切的光明即將重現!
在場的賓客都陶醉在賽倫吟唱的這首、流傳了數百年之久的預言詩裡,在他優美的嗓音裡,人們彷彿都被帶回了數百年前,親眼目睹了日妖精降臨在人之子面前時,那種如夢似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