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公子……」吳雪蓮淚流滿面,無限哀怨地飛撲到他的懷裡。
他從不曾這麼歡迎過她的出現,讓他避開了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司敬之朝唐臨援歉意一笑,將吳雪蓮偎軟的身子扶正。「發生了什麼事?」抬頭一看,她後頭居然還站了幾個姑娘,而且個個都哭得慘不忍睹,一身狼狽。
「今天下午我怕小舞一個人無聊,好意邀了她們去找小舞聊天,誰知道小舞反而生起氣來,用武功把她們掃進了水池,她只有袖子一揮而已,她們就掉下去了,嗚……好可怕哦……」吳雪蓮哭訴著,整個人又靠了上去。
司敬之擰眉思忖。吳雪蓮的心機深沉,她的活能信幾分?可小舞性情暴烈、身懷武功卻又是不爭的事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請各位姑娘先回房更衣吧,待會兒晚膳時司某會以水酒—一向各位致歉。」司敬之不動聲色,沒將心中的疑慮表現出來,對她們溫柔微笑,拱手一揖。
那些貴族千金們在吳雪蓮的淫威壓迫下,落水的狀況一直維持至今,早已悲哀到欲哭無淚,如今能得如此溫柔一笑,原本淒楚的神色全有了笑容。連忙福身道謝,轉回房裡打扮去。
白讓她們佔了便宜!吳雪蓮心裡陣道,同時還不忘矯揉地做做好人。「小舞姑娘還是個孩子,你別太責備她哦!」
「我去問問小舞到底是怎麼回事。」唐臨援不相信秦舞會做出這種事。
「等等,晚膳過後我會找她談。」司敬之按住他的肩頭,阻下他離去的動作。
「我還是先去看看她比較好。」唐臨援急道,怕小舞被她們欺負,想趕緊過去安慰她。活才一說完,肩上的壓力突然沉了許多,唐臨援一轉頭,對上司敬之直視地的眼。
「她的事有我這個兄長費心,晚膳過後我自會去看她。」司敬之微微一笑,但眼裡和閃過鷙人的犀銳。他絕不容許別的男子單獨踏進她的閨房!司敬之的笑容依然是那麼溫和,可為何他的心裡直發毛?唐臨援吞嚥了口唾液,訥訥地說:「既、既然……你這麼……說……那、那就如此了。」
「吳姑娘,失陪了,我先去把這身裝束換下。」司敬之拱手告辭,然後轉身朝兀目怔在原地的唐臨援招呼道:「一起走吧?」
「好、好……」唐臨授被動地點頭,和他並肩往房間走去。見他們離開,吳雪蓮臉上的柔笑褪去,隨後離開來到吳呈恩的房前。
她連門也沒敲就直接推門而進,裡頭正在野合的男女聽到聲響迅速分開,兩人都是一臉尷尬。
「出去!」吳雪蓮不耐地斥喝,看著那名女子抱起散落地上的婢女服飾衝出了門外。
「你打的是什麼獵?狐狸嗎?才剛回到靜在就那麼迫不及待啊?要是讓爹知道你搞上靜莊的婢女,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她指著吳呈恩罵道。
「她們負慕虛榮,自動送上門,不玩白不玩嘛!」吳呈恩流氣地笑笑,拿起衣袍胡亂套上。被打斷好事,他雖感憤恨,卻是不敢表現出來。
「別玩婢女了,清純的妞兒就在眼前,你不去碰才叫可惜。」吳富蓮坐上榻邊,揚起了塗滿鮮紅寇丹的手直腰,見吳呈恩一臉茫然,忍不住重重敲了他一記。「笨吶!司敬之他表妹啊!」
「對哦!我怎麼給忘了?」憶起那張清麗可人的容顏,吳呈思臉上思出了猥瑣的笑,
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臉又沉了下來。「司敬之的表妹耶!玩出事豈不更慘?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出事就把她娶回家當小妾啊!擺在家裡,你依然在外頭玩你的,誰管得了你?」
吳雪蓮揚起冷冷一笑,想的是比奪人清白更狠毒的計謀。她要她的一生就這麼毀了,遠也別妄想嫁給司敬之!
「也對!」吳呈恩想了下,然後呆呆地笑了。
「過來,我跟你說……」吳雪蓮開始附上他的耳旁竊竊私語,傳授他如何得逞的計謀。
第六章
她——沒有首飾嗎?
秦舞坐在榻上,看著那一攤在被*上的珠寶玉飾在燭火映照下同著晶光,纖手輕輕撫過,微微出神。
遠傳姊疼愛她的程度,到了每次上街都會到古玩店或金銀珠寶店買件首飾給她。她從來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直到有次頭上的翠玉簪被眼尖的客人認出是件名貴的古物時,她才知道自己擁有一堆價值不菲的寶藏。
沒有首飾就配不上他嗎?若真是如此,事情還好辦多了。素舞浮現自嘲一笑,將那些首飾—一收入珠寶盒。她不怕身份的差距,遠傳姊早已對她灌輸「人不分貴賤」的觀念,就算她是乞兒出身,她行端坐正,依然不怕任何人指責。
唯一讓她畏懼的是——他執意封閉的心;那是她費盡心思也難以改變的。
吳雪蓮的冷嘲熱諷算什麼?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別人能傷得了她。秦舞扮了個鬼臉,將珠寶盒放回收藏的位置。遠伶姊要她把這些首飾帶來裝扮一下自己,可她卻是一直藏了起來,要是遠傳姊知道了,八成會氣得罵她一頓吧!
「叩、叩——」門外傳來了輕響。
秦舞低頭看看自己因準備就寢而只著單衣的裝束,不耐地擰起了眉。不要又是吳雪蓮她們那群潑婦來找麻煩,她已經沒啥耐性跟她們耗了。「誰?」她沒好氣地問。
「是我,開門。」傳回的卻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溫醇男音——司敬之。
怎麼可能?秦舞微微一怔,連忙上前開門,果見卓爾不群的他站在外頭。他不是深怕會給她妄想而避嫌避得緊嗎?怎麼會主動在這夜晚時分來找她?
「進去,我有話跟你說。」他臉色平板地低道。
是為了今天下午的事嗎?他已經知道了?滿腔的疑問沒有問出口,秦舞轉身走進房裡。
提防會有上次被人擔見的事情再度重演,司敬之順手帶上了房門。一踏進光線明亮的房間,他微愣,方才門口昏暗他沒有發覺,直至此時才看到她居然只穿了單衣來應門!那薄運的衣料在燭火的映照下根本起不了什麼這該作用,她玲戎的曲線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該死!她到底要用多少的方法來折磨他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