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良久,司敬之足下輕輕一點,如來時悄然地掠出了房間。
「你給我滾!」激烈的怒吼聲從秦舞的房前傳遍了整個迴廊。
唐臨援情緒激動地盯著面前的吳雪蓮,臉色氣得鐵青。
昨晚他依稀記得自己趴在小舞房裡的桌案睡著了,誰知一睜開眼,觸目所及的卻是自己房裡熟悉的擺置。無暇多想的他深怕秦舞會受到暗算,連忙又回到她的房前,正要推門而入時,卻還到吳雪蓮主僕迎面走來。
「你們還想做什麼?」唐臨援擋在門口伸長了手臂,怒目而視。
「我是聽說秦姑娘摔下了山崖,好心過來探望耶!你這麼的做什麼?」吳雪蓮瞥了他一眼,趾高氣揚地哼道。
「你們好不要臉!害了人還可以裝做一到若無其事的模樣!」唐臨援不敢相信有人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哎呀,唐公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迎春掩著嘴驚喊。「您這麼胡亂栽贓一通,豈不是冤枉死我家小姐了?虧我家小姐心地那麼好,還替秦小姐送來了補品呢!」
「不用你們惺惺作態!」唐臨援揮袖怒道。「誰知道那補品裡面又放了什麼殺人的毒藥?」
「唐臨援,你說話可要當心點。」吳雪蓮臉色一變,眼神轉為陰狠。「她摔下崖是她自己手腳笨拙,關我什麼事?你可別是非不分地把錯都賴到我頭上。」
「我那時明明看到你從那個林子走出來,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唐臨援口氣嚴厲地說出當天所見。
「笑話!」吳雪蓮冷冷一哼。「我追獵物追到裡頭去,不行嗎?那林子誰都去得,憑什麼說是我害的?」
「等小舞醒來,你就完了!」唐臨援氣得微微發抖。
「她說了就算啊?誰知道是不是你和那小賤人串通來誣陷我們吳家?有本事,拿出證據,不然就少在那裡鬼叫!」吳雪蓮看著他,有恃無恐地笑了。
「你——」唐臨授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雖是滿腔憤怒,卻是回不了嘴。
「證據在這兒。」實來的聲音插入了兩人之中,唐臨援和吳雪蓮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看到手拿一把匕首的司敬之站在那兒。
「這刀柄刻有吳王府的徽記,是我在崖下找到的。小舞手上有刀傷,這把就是凶器。」司敬之將匕首高舉,顯示在眾人眼前,那刀身沾著沙土,還殘留著幹成暗褐色的血跡。
吳雪蓮臉色一變,隨即強笑道:「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們的,哪能信?」
「林姑娘已經招認了。」司敬之冷冷地揚起嘴角,淡道。
唐臨援還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吳雪蓮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這死女人,竟然敢背叛她?「她在哪裡?叫她出來跟我對質!」吳雪蓮怒道,左右張望,打算看到她時撕爛她的嘴。
「我昨天下午已經派馬車徹夜送她回長安向莫群紹大人說明此事,此刻,莫大人應該已在早朝向聖上提出了。」司敬之看著瞬間僵立的她,神情冷冽,臉上沒有半分憐憫存在。
迎春急忙撲到司敬之跟前,跪地哀求。「司公子,您救救我家小姐啊!請您念在她是因為對您一片真心才會做下這些錯事的份上,救救她啊!」
「她不該傷了小舞。」語調雖輕,可其中的氣勢卻讓所有人都已明白,事情絕對沒有轉自的餘地。
吳雪蓮勝一陣青一陣白。她居然會栽在那個黃毛丫頭的手上?「死賤人!」她突地放聲尖嚷,而後陰狠地看向司敬之。「你以為我真的看上你嗎?別做夢了!告狀儘管告去,我才不怕!迎春,我們走!」
「吳王爺因貪污罪現正被皇上下令由刑部拘禁審問中,而令兄玷污某位官員的千金一事,昨日也鬧上了公堂,這些事你應該都還不知道吧?」司敬之揚起冰冷的笑。「這次,吳王爺自身難保,恐怕救不了你們兄妹。」
吳雪蓮震驚地睜大了眼,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不可能……」她會針對秦舞純粹是好勝心作祟,她無法容忍有男人不迷上她,無法容忍有女人不服從她,好勝心逼使她做出一連串殘酷的事。所以,無法得到司敬之的感情,她除了感到屈憤外,並不在意。可如今,她的靠山倒了,這才是令她打從心底畏懼的事,教她今後找誰護她?
「小姐!」迎春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卻被吳雪蓮重重推開。
「我不會就這麼輸了!」她手指著司敬之獰笑。她還有一步棋,就算地死。也會拖一個墊背的!
「對了,還有件事我忘了說。」司敬之揚起嘲諷一笑,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你昨天交給藥憧的處方在我這兒,你買通他的十兩銀子,也在我這兒,都還了你吧!」手一揚,藥單和銀子朝她飛去。
吳雪蓮就這麼呆愣原地,不接不閃,任由東西打在她的身上。她還以為,秦拜會喝下那換成劇毒處方的藥,會比她早下黃泉,但她沒料到的是,平素頤指氣使的地對下人極其殘流,那名藥憧吃過她的苦,早就記在心裡,他假意接受了收買,卻將那張藥單交給了司敬之。
「不……」她所憑借的力量全都沒了!吳雪蓮趴伏地上,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一旁的迎春攜起她,主僕兩頹然地離開這裡。
唐臨決驚訝地看著司敬之。原來他昨天離開的期間,竟做了這麼多的事,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害他還以為他不關心小舞,沒想到……
「來押解他們兄妹的官差大概傍晚就會到了,你們接下來在靜莊的日子可以過得愜意了。」司敬之淡淡一笑,用下頜點點房裡的方向說道:「你不是要探望小舞?進去吧!」
盾臨援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問但腦中一片紊亂,聽到司敬之這麼說,只能呆呆地點頭。「哦……好……」然後被動地走入房內,可他的心裡,卻是隱約覺得有點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