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還是執意如此?」坐在龍位的皇帝氣得脹紅了臉,重拍扶手,激動地站起身來。
「敵稟陛下,您和恭王爺的美意,臣實在無福接受。」莫群紹持彷站在殿前,臉上表情依然無畏無懼。
皇帝被他的話氣得無法言語,只能怒瞪著他,胸膛不住起伏。
此時聚集了眾臣的殿上完全鴉雀無聲,眾人莫不低垂著頭,為了聖顏的震怒感到惶恐不已。只有位於後列的司敬之掩不住關心憂慮之色,頻頻抬頭觀望。
這小子居然沒將此事告訴他!司敬之對莫群紹的隱口不提感到憤怒,一面在心裡不住咒罵,一面急速運轉思緒,但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饒是足智多謀,一時之間地想不出應對之策。
「朕已給你最後機會,而你卻依然選擇違逆!」皇帝指著他,手因憤怒不住發抖。「來人,把莫群紹……」他朝殿外大喊。
司敬之見狀急忙從列後持彷上前,打斷皇帝未出口的懲處。
「皇上請聽微臣一言!」情況緊迫,就算甚無把握也只得孤注一擲。
看到他挺身而出,莫群紹原本冷靜的表情條地大變。他當初沒將此事告訴他,就是因為不想多作連累,卻沒想到司敬之居然奮不顧己為他請命!聰明如他不可能沒料到後果,他的官小權輕,貿然上奏也只是白白犧牲。
「你在做什麼?」莫群紹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倆聽得兒的音量怒道,對他的義無反顧震怒不已。
司敬之對他不予理會,將彷高舉,無懼的眼神直視聖上,此時他全身散發的強烈氣勢,和平素輕桃瀟灑的模樣完全相迥。
「敵奏陛下,陛下想為恭王爺和莫將軍締結良緣此事,實為天子體恤臣民之聖德,相信莫將軍必對此事感到萬分驚喜。但由於莫將軍已在數月之前成親,縱是極欲接受,但為時已晚,也只得憾恨拒絕。
「莫將軍能不被恭王爺的權位吸引,依然堅以不敢屈辱恭王爺而回拒,這是莫將軍不因食戀權貴而罔親他人的高潔品格,假使日後有外人誘之以對我大唐不利,亦無須擔心莫將軍會因名利動心而背叛大唐。而莫將軍朗能對妻子如此專一,他對我大唐忠貞不貳的心更是無庸置疑。
「由莫將軍拒婚此事,可以明顯著田莫將軍約為人,如因他的忠貞不貪而招來懲處,豈不使以貞潔自律之士望而卻步?此舉影響甚大,幾可重奠我大唐國風,尚請陛下三思。」
司敬之的侃侃而談讓盛怒的皇帝一怔,心緒稍定,不若方才喪失理智之狂暴,開始有足夠的平靜去思慮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誰?」皇帝沉吟了會兒,開口問道。
「禮部恃即可敬之。」
「朕怎麼對你毫無印象?」皇帝喃道,對他那番語論頗為激賞。
「臣官位卑微,今若非擔慮陛下因愛臣之心而稍有錯失,也不會瑜越上奏。」
他舉彷回裡,皇帝語氣和緩的轉變讓他欣喜。
「陛下,您豈能聽此人的強詞奪理就改變了看法?他只是將莫群紹的罪行予以粉飾,可莫群紹蔑視聖上和恭王爺的行為卻是不爭的事實。」此時,一名極力擁護恭王爺的臣子站出,欲再次引起皇帝的怒氣。「今後眾臣若是不想順從聖聽,只要說些冠冕堂皇、顛倒是非黑白的說詞就可以推卸,此風一長還得了嗎?請陛下別被巧言令色所感。」
「而且此人不過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竟敢在殿前大放厥詞,這不是擺明藐視朝廷嗎?這種人有何資格去談論品德?不過是為了幫莫將軍開脫罪嫌而極盡鼓噪之事罷啦!」另一名早就對莫群紹深感嫉妒的臣子,更是乘機落井下石。
「陛下,臣以為如為賜婚一事鬧得軒然大波,將有損陸下之英名,請三思。」
朝中也有些站在莫群紹這邊的臣子出列陳情。
霎時間殿上一片喧嚷,攻托和辯駁的話語紛飛,藉機公報私仇的亦大有人在。
只見皇帝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最後用力一吼:「全都給朕住口!朕自有定奪,用不著你們來替朕拿主意!」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皇帝深吸口氣,指著莫群紹說道:「你不遵皇令,罔視朕的權威,朕要摘去你的將軍封號,押入大牢,聽候刑郡判決。而你——」皇帝轉向司敬之。「瑜越權限,企圖迷惑聖聽,朕要將你貶為許州司馬,限你在三天內離京上任。」
「陛下,此事皆因微臣所起,如要懲處,臣請求您將罪刑完全加到微臣身上,恕司侍郎無罪。」沉默已久的莫群紹開口,他無法為自己辯駁,但司敬之因他被貶譎一事他卻不能坐視不管。
「你為待罪之身還敢有所請求?此事已定,無須多言,退朝!」語畢,皇帝拂袖而去。
皇帝一離去,殿前侍衛立刻上前將莫群紹和司敬之包圍,其餘眾臣在圈外不住引頸探顧,不勝烯噓和幸災樂禍者皆大有人在。
「連累你了。」無視侍衛的包圍,莫群紹著著司敬之低道,語中有深沉的悲痛。伴君如伴虎,縱使過去如何深受賞識,也敵不過一夕之變。他不怕受罰,不怕牢獄之災,他唯一放不下的是她,他承諾給她守護,卻只有這段極短的日子而已……司敬之搖頭苦笑,眼裡滿是無奈。「要是我官位再高些,或許就可說服皇上。
「他沒想到他的無慾致仕,在此刻會成為一項憾恨。
「莫將軍,該走了。」依然將他視為統帥的侍衛不敢造次,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後恭謹說道。
「別把真相告訴遠憐,隨便捏造個理由,絕對別讓她知道!」莫群紹握住司敬之的肩,重重叮嚀,他怕知道真相的她會自責。
「可是……」這個要求讓司敬之頗為為難,她不是那麼好騙的人啊!
「答應我!」莫群紹怒吼,他不允許司敬之拒絕。
「我知道了。」不得已,司敬之只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