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祈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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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交給你了,保重。」莫群紹伸出右手和他緊緊交握,兩人的視線交會。

  司敬之回握,兩人的手都因過於用力而微微顫抖。「保重。」他簡短道,隨後鬆開了執握,排開人群,迅速往外奔去。

  望著他疾奔而去的身影,莫群紹知道司敬之會依他所托去做。

  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會如何?會怨他沒將一切告知,還是會怪他昨晚給了她一個不會實現的諾言?他苦澀一笑,心裡盈滿了對單遠憐的不捨。

  他挺立遙望的站姿散發著懾人的氣勢,竟使那些侍衛站在一旁際聲佇立,不敢輕言。

  「走吧。」他輕道,帶頭往大牢的刀向走去。

  侍衛們見狀立刻跟了上去,對他的合作感到感激不已。

  ☆ ☆ ☆  「嫂子。」司敬之走進船運行,朝單遠憐喚道。

  正在和景叔討論事情的單遠憐一怔,隨即笑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司敬之勉強扯了個微笑。「嫂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聰慧的她立刻察覺不對,不祥的預感讓她心一凜。是群紹出了什麼事嗎?想起昨夜的對話,她的臉色僵凝。發生了什麼事?為何要托人來說?他在哪裡?

  單遠憐強忍下內心的忐忑不安,維持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們到裡頭去,這邊請。」她率先走進內室,司敬之隨後跟入。

  「發生了什麼事?」一進到內室,她立刻焦灼問道。

  「群紹因為軍事謀略有誤,現被皇上押入大牢聽候判決。」受到托付的司敬之說著編來的理由。

  大牢?單遠憐渾身一震,感覺手腳冰冷。她深吸口氣,才有力氣再度開口。「到底是什麼原因?不要瞞我!」

  司敬之歎了口氣,早知道騙不過她的。「恭親王想將女兒嫁給莫兄作妾,托皇上作主,莫兄不肯,現被押入大牢中聽候判決。」司敬之簡短轉述,一直戒備地看她,怕這個消息會議地無法承受。

  單遠憐臉色在瞬間轉為慘白,四周化為空白一片,她看不見也聽不見,只有劇烈的痛楚是如此鮮明,像心被狠狠剛開,冷風狂嘯地在她空洞的心頭肆虐,全身溫度降至冰寒。

  這麼大的事,他居然瞞著她?

  四肢彷彿和思想斷了連線,她無法出聲,無法動作,只有抑制不了的顫抖釋放著她的驚懼,卻是愈顫愈讓她慌恕不已。

  她必須靠著桌子的支撐才能站著,按在桌面的雙手握緊成拳,哀淒憤怒在胸腔裡翻騰,衝撞她的心坎。將她體內撕為碎片,滿腔的悲痛在喉頭滾動,終達地無法按捺的激烈界限,化為哭喊由咬緊的牙縫中溢出。

  「啊」她放聲哭叫,想將不平傳到他心裡,他卻遠在宮中的鐵欄裡!

  他為什麼不問她接不接受?為什麼執意承擔一切?他昨晚才給過要永遠伴在耳測的承諾,他答應過的!

  淒厲的哭喊聲在空間裡迴盪出撼人心弦的衷勵,令人聞之心酸。她不停她哭喊,像要把傷痛釋出,手抓緊了桌巾,淚水奔流而下,卻依然釋不去悲痛的一絲一毫。

  他不願納妾,是為了她;他隱瞞一切,也是為了她;但……他怎麼能!她咬緊了唇,用力之深,舌尖已嘗到了些微血味,處於悲痛的她卻恍若未覺。

  司敬之並沒有上前勸阻,見她如此發洩出情緒反而還讓他心安些,他只是臉色沉凝地站在一旁,防她在激動之餘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有幾個聞聲趕來的夥計,也都被他用手勢打發出去。

  他怎能?給他一個誘餌,誘出她的期待,說服她交心托付之後,卻將一切全都取走?虛軟的變腿再無力支撐,緩緩跪下,狂肆的哭喊轉為間歇的輟泣,潰了堤的淚水順著低垂的螺首,自空洞的眼陵不斷滾落。

  不!他說過要守護她一生一世的,她絕不讓他就這麼將她捨棄!

  單遠憐伸袖抹去淚水,扶著桌子站起,臉上的神色由淒楚轉為堅定,焦距澳散的瞳眸凝聚,走到司敬之面前。「帶我去見群紹。」她直視著司敬之,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吐出。

  雖然她的眼陵仍泛著淚光,但眼底深處那抹決然,卻躍然得令人無法逼視。她的表情讓司敬之一震,在這一刻他竟被她的氣勢所懾,必須凝聚所有心神才能與之抗衡。

  「不行。」他搖頭,他不能辜負莫群紹的托囑。「我不能答應。」

  「我找你是因為你是群紹的好友,我知道他要你前來傳訊,定也有所托付。」

  她定定地看著他,晶亮的眼眸不曾稍瞬。「你右不答應,我會另找門道,而且是不計任何代價,屆時你將更難以向群紹交代。」她甚至沒有提高音階,聲音裡只有痛泣過的嘶啞,然而那平靜的語音卻隱帶著不容人抗拒的氣魄。

  司敬之一怔,隨即輕渭。莫群紹小覷了自己的妻子,他該想到堅強的她是不可能會六神無主地等候結果的。而面對這樣的奇女子,司敬之也只有屈服的分。「我替你安排。我只能夠讓你和群紹見一次面,後天我就要離京了。」

  「你要離京?」單遠憐驚訝地看向他,這個消息來得過於突然。

  「官職被調,不得不走,原諒我不能幫太多忙。」他並沒有將自已被貶的事說出,後天就是地出發至許洲的最後期限,能有所行動的時機只剩明天而已。聖上還在氣頭,加上罪名未定,若再貿然求情,只是會將情況弄得更糟,他最多只能幫到這種地步,之後,魷得看大意了。

  「是因為這件事?」單遠憐立刻就聯想到了,否則以他和莫群紹的友情,不可能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棄他而去。

  「凡事沒有絕對的因果。」司敬之苦笑帶過,並沒有直接回答。「我得先走了,去運用一下關係,明天才能見到群紹。」他告辭離去。

  單遠憐目送他離去的背影,被牽連的他卻一點地看不出怨慰自艾的神色,直至此時,她才真正體會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友誼是多麼地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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